阎非忽然有点明白他的意思：“你是说，从第六个月开始，他忽然能够查的更细了？觉得是有人指导过他？”
姚建平嗯了一声：“我和张琦顺着这个时间又查了一下，发现也差不多是同时间，薛哲给陶泉父母寄的钱也有变化，应该是他换了一个地方工作，他的手头没之前那么紧了，花钱也大方了不少。”
“......”
阎非沉默了片刻，眉头紧紧锁在一起：“薛哲中间那一年半时间都没有签任何劳务合同，如果想知道他到底跟谁在一起，在什么地方工作，我们得直接去问他。”
第89章 714连环杀人案 11
时隔两个月，阎非再见到薛哲的时候，年轻的男人看起来又消瘦了一圈，被狱警带来时，他带着的镣铐似乎都有些大，空落落地挂在手脚上，拖出不小的声响。
“没想到我们还会再见面。”薛哲隔着玻璃看着他们，脸上流露出轻微的惊讶，但很快又恢复了一派死气沉沉。
阎非淡淡道：“这次是有事情来问你。”
薛哲看着他：“我的案子还没了吗？”
阎非摇摇头：“你之前无业的那一年半里，在什么地方工作？收入从哪里来？”
薛哲明显没想到他是来问这个的，犹豫了一下问道：“那我可以知道你们问这件事的理由吗？”
姚建平和阎非对视一眼，后者也不想隐瞒，直接说道：“你在一年半之内调查了五十多个人，这不是什么小工程，这样的方法应该是有人教你的吧？或者有人帮你？”
薛哲一愣，想了想，脸上却是露出一丝了然的神情：“你们都能找到我这里，说明真的已经找不到别人了，这样的话，如果想要我帮你们，我应该可以提个小小的条件吧。”
姚建平几乎本能地皱起眉，阎非在他身边面不改色：“还是关于陶泉的事？”
薛哲垂下眼，之前陶家老两口来探监时给他带了陶泉的照片，如今日日压在他枕下，薛哲沉默了片刻：“我希望有人能洗清她身上那些被人泼的脏水，让她干干净净地走。”
探监室的冷光灯下，薛哲惨白着脸，整个人仿佛毫无生气一般，阎非本来正缺个理由把萧厉捞出来，如此一来倒是正好，他点点头：“我有媒体方面的人可以帮你，两天之内我会让这份澄清见报上网，但是我手头这个案子很紧，你现在就得告诉我线索，我保证不会食言。”
“头儿......”姚建平有点惊讶地看了一眼阎非，在查案方面他的胆子不如阎非大，如果换做是他坐在这儿，估计做不到这么快就答应一个连环杀人犯的请求。
薛哲惨淡地笑了一下：“上次陶叔他们来看我的时候，说你们有好好把我留下的东西交给他们，所以把这也当作是我对你们的感谢吧。”
他抿了抿嘴，出口的声音干涩低哑：“你们要找的这个人，我能告诉你们的不多，我知道他有前科，因为我也查过他，他对我说他叫陈亚......这个名字是假的。”
.......
阎非回到总局已经接近傍晚，他顾不上吃饭，神色匆匆上了九楼，径直进了段志刚办公室。
二十分钟后，阎非进审讯室的时候萧厉正艰难地吃着一碗林楠给他买的炒粉，看阎非进来口齿不清地抱怨：“你都特殊对待了就不能让他们把这个手铐给下了，太没人性了吧？”
阎非上去帮他打开了手铐：“没时间了，端着去车上吃。”
萧厉惊得把嘴边的炒粉吸溜进去：“干嘛？你真来劫狱的，这个钥匙不会是你偷来的吧？”
阎非凉凉看他一眼：“那你走不走？不走我再把你铐上？”
“......”
萧厉一出审讯室，顿时觉得四面八方都有视线朝他看过来，萧厉忍不住缩了缩头，小声道：“你他妈众目睽睽抢人啊？我现在不是重点看护对象吗？”
“我跟段局说过了，保你出来。”阎非把之前被没收的手机递给他，“你还记得你之前说的，这个人坐不住的原因是因为他害怕了吗？”
“嗯，怎么？”萧厉戴上帽子，跟着他进了电梯，“有线索了？”
阎非道：“姚建平发现薛哲的人肉手段有人指导的成份，下午我去见了他，用你的稿子换了一条线索，薛哲提到一个叫陈亚的人，是他之前呆的网吧的代理老板，在薛哲打工的期间，陈亚陆续教了他很多人肉的方法，甚至还卖给他一些小号。”
萧厉一惊：“这人是什么人，查到了吗？”
阎非皱眉：“正在查，薛哲说他起过疑心，查出陈亚不是真名，现在姚建平正在找相关图像资料，如果有了结果就会告诉我。”
萧厉没想到自己就半天不在，事情就能有这种进展，震惊道：“你们什么都做了还捞我干嘛？放我回去吃炒粉！”
阎非看他一眼：“捞你出来不是白捞的，我和段局说没你查不下去，警署方面只能先瞒着......你先联系罗小男，叫她发一篇给陶泉平反的报道，这是我答应薛哲的条件，之后我们去周宁市报业集团，你母亲当年是在什么部门？”
萧厉听这意思自己被捞出来还是干苦力的：“这工作你自己不能自己做？非得叫我一起出来受苦，万一回去关的更久怎么办。”
阎非停下脚步，转头看着他：“这是第二次机会，难道还要像二十年前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