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下巴指了指公寓，阎非虽然明显还信不过他，最终却还是戴了手套往公寓里去了。
宋芸住的果壳公寓属于精装的单身公寓，因为事发突然，姚建平从机场赶过来还带着宋芸的姐姐宋熙，如今那个妆容精致的女人正在公寓门口泣不成声，而她的亲妹妹宋芸倒在公寓客厅的地板上，身子已经冷了，老郭见到阎非深深叹了口气：“我真是服了，都来不及验，上一个才完事，这个就又死了，没见过这么着急的。”
阎非看了一圈，客厅的地板上还散落着一些给猫狗玩的玩具，巨大的猫架被放在非常显眼的位置，他皱眉：“她不是宠物博主吗，家里的宠物呢？”
“她和我说这两天要给兔子和奶牛做体检，每年都有一次，会把猫和狗都寄养在医院。”
宋熙擦着眼泪，阎非几乎一下子就意识到什么，猛地转过身：“这个事情除了你，还有什么人知道？”
“她每周直播里都会说的，按理说，她的粉丝都知道。”
宋熙说着又像是忍不住，眼眶通红：“她说她终于要签约了，怎么偏偏是这个时候……如果当时没有拿我的公民证注册的话......”
阎非绕过宋芸的尸体，在客厅里还能看到直播用的麦克风支架和平板，他沉默了一会儿道：“他可能是通过直播和社交平台知道这些细节的，许丽在南岗公园的夜跑路线，赵博的新小区没有监控，还有宋芸家里的宠物都不在，来人也不会有狗叫……”
宋熙闻言只觉得一阵毛骨悚然：“你是说有人……”
她话没说完，姚建平从楼下上来：“头儿，问过了，果壳公寓是单身公寓，租客大多都是独居，为保证安全所以摄像头很多，楼下保安说之前是有个送外卖的来，但因为衣服穿的很多，他没看清脸。”
阎非走回尸体边查看，很明显宋芸穿的是家居服，不是要会客，说明对方是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上门的，而和赵博不同的是，宋芸个子矮小，给凶手勒住脖子之后甚至都没什么挣扎，房间里也没有什么东西倒下。
“怎么样？”
他问老郭，法医摇摇头：“一样的，颈子上也有电击过的痕迹，而且勒沟的形态相似，也差不多是 0.5cm 的宽窄，外皮并不粗糙，虽然现在还不能确定，但是多半就是之前说的，是网线。”
第三个了，虽然不愿意相信，但是看起来对方真的是按照那条微博在杀人。
阎非走到窗前，宋芸家住的不高，他一眼就看到萧厉还靠在救护车旁边抽烟。在阎非的印象中，他的母亲胡新雨也是一个记者，这些年关于 714 的案宗阎非看过无数次，萧厉在他母亲过世的时候虽然只有八岁，但他的名字在案宗里出现过，因此阎非还有印象。
他没想到 714 案还会有旧人这样出现在他面前，会是巧合吗？
阎非盯着萧厉看了一会儿，直到姚建平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来：“头儿，监控都好了，确实是有人在门口把萧厉电晕的，但是他戴着防风的面罩，看不清楚脸。”
两人去了监控室，果壳公寓走廊里的监控头被人找到死角刻意弄歪了，也因此在凶手破门而入的时候，保安室里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之后楼下电梯间的监控显示，在晚上十一点左右有人从楼上下来，身上确实穿着外卖的衣服，他的帽子压的很低，脸上还戴着外卖小哥冬天常常会穿戴的防风面罩，捂的密不透风，看不出长相。
果壳公寓门口的监控照出了这个人匆匆离开的身影，他在门口碰到萧厉的时候差不多是十一点零五分左右，萧厉上前和他搭话，突然对方用什么东西在萧厉脖子上按了一下，萧厉几乎是立刻就倒在了地上，却还是奋力扯掉了凶手手上的电击器。
姚建平有些无语：“这个人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还好对方没动杀心，要不他死定了。”
两人下了楼，萧厉抱着胳膊正在寒风里打哆嗦，见到阎非一脸无奈：“查清楚了吧？我真是见义勇为啊阎队，你看我现在既转发了微博，还直接见到了凶手，要不行......还是继续保护我一下吧？”
见他这么不要脸，林楠憋了一晚上的火终于有点忍不住了：“怕死那你他妈没事乱跑什么呀？”
阎非拉住他：“之前掉在现场的电击器呢？”
“物证科已经拿走了，回去看看能不能用验出指纹来。”
萧厉叹了口气：“没用，他戴着手套的，我看到了，那上头不会有指纹。”
林楠看到他就来火：“你他妈还说？”
萧厉本想说要不是我你们连电击器都拿不到，见林楠脸色铁青，出于求生欲便没开口，而就在这种剑拔弩张的氛围里，阎非忽然道：“局里在特殊情况下不是可以有编外人员作顾问吗，小林，你帮他办一下。”
周围的人都被他突如其来的要求弄蒙了，林楠睁大眼睛：“啊？头儿，可这个东西一般来说不是给教授什么......”
他自然知道阎非说的是什么，只不过警队的临时顾问一般来说都是给类似警校的犯罪心理学教授准备的，之前还从来没有媒体被外聘过......见所有人都是满脸不解，阎非抬手止住他们的话头：“别问了，回去就去办。”
事情来的很突然，萧厉同样也是一脸懵逼：“还能有这种名头？我这算再就业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