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往事浮出水面,她的心随之如坠冰窟。
苏零栖眼睁睁看着徐晋渊和盛酒梨走上二楼,两人的脚步声出奇一致,令她只觉尤其刺耳。
这时,后面走上来一个戴眼镜的“斯文败类”,面相白白净净,浑身透着一股子书卷气,林牧沉将她蜷成一团的手指一根根掰开,然后捏了两下,托在眼前端量。
两人是发小的关系,从幼儿园开始到现在,一直在一个班级没分开过。
“谁让我从小骄傲到大的公主伤心了?”林牧沉隔着透明的镜片瞧她,表情耐人寻味。
苏零栖压下片刻前紧绷的情绪,别过脸不乐意看他,“要你管。”
“你这脾气跟晋渊倒是如出一辙,从小就带刺,不过没关系,零栖,我会永远站在你这边的,”林牧沉微微一笑,握住苏零栖的手做成枪支的手势,对准楼梯间道,“毕竟我们才是战友,不是么?”
......
回到教室,徐晋渊突然转身使坏,把盛酒梨堵在门口。
丁衍和冯天洋不知道去哪里了,都没在教室里,值日的另两名同学好像也离开了。
盛酒梨不知道徐晋渊的意思,也不问,僵持之际,走廊那头有几个其他班的女生说笑着走了过来,盛酒梨低头想从右边的空隙迈进教室,徐晋渊立马抬臂抵在门棱上拦住她。
意料之中。
少年恣睢肆意,是天地间那任性妄为的野豹,会做出这种举动根本不足为奇。
盛酒梨心里清楚这一点,换个方向又欲走。
徐晋渊不知在琢磨些什么,操着一副痞痞拽拽的神情,另只空闲的手扶住左边门棱不让她走,特别期待她会是什么反应。
少爷的架势在此刻完全释放出来。
那几个女生瞧见这边的场景,说话声越来越小,最后眼神八卦地交流一番,鸟兽般散进楼梯间里。
他似乎从来不会顾及其他人的看法,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他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就去做,一切全凭兴致行事。
而盛酒梨表面平静如常,她不害怕徐晋渊,是总控制不住滚烫的耳根子会出卖她的心思,让她感觉心虚,局促,只得站着等候发落。
广播里的歌应景结束,换成了一段调子平静的纯音乐,教室里外莫名生出一股子静寂来,秋风裹挟着窗帘跑到窗户外边,张牙舞爪地跳起了舞。
徐晋渊借着天边落日与晚霞交汇的这场势,再次耐着性子邀请盛酒梨,“等会儿我还去打球,你带瓶水一块儿跟过来好不好?”
作者有话说:
来晚了公主殿下们,三次元太忙了就,我尽快调整回正常状态呜呜呜
第14章 、矛盾
满地金灿的阳光将两人交缠在一起的影子照得分明。
盛酒梨的头压得愈发低了,心里藏着无法言说的事,她连徐晋渊的影子都不敢再继续瞧。
怕他知道自己疲于奔命的窘迫,怕他看见自己掩藏不住的难堪,更怕像他这样的男生会和以前那些人一样,嫌弃她的一切……
现在不知道,至少能继续走在他身后。
她是脏东西。
不可以触碰神明。
盛酒梨攥紧衣角,突然蹲下身体,从徐晋渊胳膊下的空隙里跑进教室。
方才她一下子变冷的微表情被徐晋渊清晰地捕捉到,徐晋渊明白自己又被拒绝了,一时心有不甘,反手就抓住她后脖根的衣服领子,给她拦住。
确实是有点恼了。
“跑什么,问你话呢,又变哑巴了?”
盛酒梨身形一顿。
好声好气换来她的冷视,谁都会受不了的吧。
徐晋渊侧过身垂睨盛酒梨蓬松的头发顶,“到底为什么拒绝我?”
盛酒梨背对着他没动,四肢僵硬无比,说话声卑微到尘埃里,“对不起……”
没了?
徐晋渊还想再听点什么,胡乱编的借口也好,随口理由也行,可等了半晌,人一声不吭。
徐晋渊的兴致瞬间一扫而光,语气出乎意料地冰凉,他松手抄回裤兜里,“成,你走吧,我不需要一个不听话的跟班。”
第一次对她说重话。
但不是她先走。
只听一道踹门的声响,盛酒梨心神跟着抖了下,回头时,徐晋渊已绝尘离开。
空荡的楼梯间那边传来一道道愤怒的脚步声。
盛酒梨定在原地一直听到没声儿,她默默走回座位,把徐晋渊凌乱无序的书桌整理整齐,椅子也给他推到桌子底下去,这才背上书包走。
……
在篮球场和丁衍他们打了个把小时,下场休息时,徐晋渊还是没想明白,为什么盛酒梨再一次拒绝了他的邀约。
他的心情躁郁到现在。
宽阔的球场上人影攒动,奔跑声和砰砰砰的球声迎着夕阳混杂在一起,不绝于耳。
徐晋渊抓来挂在长椅上的校服,摸到手机就点进微信里盛酒梨的朋友圈。
他习惯性将身背微微往前倾,两只胳膊肘压在膝盖上,影子长长地印在绿色的地面,头骨和肩背的线条利落精神,一坐就是十多分钟没出声。
十几岁的少年们似乎永远不会感到疲累,像个生生不息的永动机,在球场上肆意的挥洒汗水。
丁衍跟冯天洋他们在场上继续打了会儿,过来找水补充能量的时候,发现徐晋渊盯着手机入迷得紧,人也一动不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