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先辈庇佑,自然还是可以当勋贵人家,但是后世无有才之人,终究是不能长久。
赵瑾那所谓的六表哥,如今在朝中担着职位,不是什么重要的官,官也不算大,在位这么久以来没做出什么实绩,晋升不容易。
“原来是顾六夫人,”赵瑾脸上带着营业性笑容,“此番特地入宫探望太后,有心了。”
她实在想不起来自己那个表哥究竟在朝中担任了个什么官职,但寒暄两句还是简单的。
赵瑾说完这句话后,那位顾夫人肉眼可见笑容僵了一下,赵瑾就像是看不见一般,自己找位置在太后身边坐下了。
“母后近日睡眠可还好?若是身体有不适,儿臣替您把把脉。”
太后闻言脸上浮现些笑容:“你这孩子,你皇兄如今将重任放在你身上,便不要再捣鼓这些了,好好跟着几位大臣学学,日后也能多教导诩儿。”
赵瑾:“母后教训得是,儿臣知晓了,只是您这身子还是得好好保重,诩儿昨日还说您最近都不见他了呢,跟儿臣诉苦呢。”
说起孙子,太后脸上的笑意加深:“哀家这不是怕过了病气给孩子。”
小皇子身体娇弱些,太后自然也是溺爱的。
旁边的顾家夫人闻言笑着道:“姑母真是好福气,公主与小皇子都这般孝顺,羡煞旁人。”
她一出声,太后倒是想起来些什么了,她看着赵瑾道:“瑾儿,你六表哥的嫡长子如今已是弱冠之年,原本过两年应该参加科举的,只是如今身上并无功名,又有了心仪女子,你看看朝中有没有合适的官职,给他安排一个。”
太后说的也不是商量的语气。
赵瑾依旧笑着:“要考功名的啊,那如今可是秀才之身?”
“回殿下,犬子如今确实是秀才。”
赵瑾看向太后:“母后,既然是秀才,为何不等两年再参加科考呢,届时不管是三甲哪一等都光宗耀祖啊,娶妻的话,您老人家下了懿旨赐婚岂不是更好?”
谁知赵瑾这句话说完之后,太后与顾六夫人都沉默了一下。
赵瑾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她问:“不知令公子看上的是哪家的姑娘?”
半晌,太后开口了:“是嘉成侯。”
赵瑾:“?”
太后道:“周玥好歹也是永阳公主之女,如今已经二十七了,平日里总是武场混迹不说,哀家也不指望她嫁人了,但她府上总归是该有个贴心人的。”
赵瑾沉默,于是太后继续道:“她封侯之后就搬去了自己的府邸,如今顾六这嫡子仰慕嘉成侯,年纪还比她小了不少,若是能成,也不失为一桩好事。”
“她年纪也不小了,京城里面有头有脸的人家确实也不愿意娶这样的夫人,你与她关系好,也可以劝劝她。”太后如是道。
赵瑾:“……”
不是,年纪比周玥小七岁,身上没有功名,就能配上女侯爷了?
到底是谁让他们生出这样的错觉来?
性别一换,二十七岁不曾婚娶,府上无通房侍妾的男侯爷那得是什么香饽饽?
赵瑾脸上不显,随后看向顾六夫人:“不知令公子可是与嘉成侯私下认识?”
顾六夫人以为这件事有得谈,于是道:“听他说,是之前在京城大街上与嘉成侯有过一面之缘,从此便惦记上了,也不在乎人家岁数大些。”
赵瑾一听便明白了,就是不认识。
说起来,周玥可不是没有人喜欢,她这种有权有势的女子,京城不知多少姿色不错的男人自荐枕席呢。
就是路过楚馆,里面的头牌都愿意跟她走那种程度。
周玥自己就是权贵,何须再攀附?
赵瑾笑笑:“母后,此事确实是有些为难儿臣,您也知道,嘉成侯的婚事,之前连皇兄也是不管的。”
太后听到这里,眉心微微蹙起,正欲说句什么,赵瑾便继续道:“实话和您说,朝中有些年轻的官员也是倾慕于嘉成侯的,儿臣之前就看见过,人家官级不算低的,嘉成侯若是想成婚,怕是早就喜结连理了。”
开什么玩笑,周玥封侯的时候,反对的人不少,但当她已经封侯之后,又是另外一个局面了。
她甚得圣宠,就算同僚之间关系一般,但她就是一个香饽饽,毋庸置疑。
“何况啊,想要入赘嘉成侯府,从此之后别说侍妾,就连通房丫鬟都没有的,顾六夫人要就这样将自己的儿子送给嘉成侯吗?”
这句话成功让顾六夫人破防,她语气一下子激动起来:“公主殿下,臣妇是想谈嘉成侯与犬子的婚事,又怎么算得上是入赘呢?成婚后我儿依旧是我儿,怎么又能说是送呢?”
赵瑾抬眸,语气不轻不重:“那若是他们成婚了,不是住在嘉成侯府吗?生了孩子难道不是姓周吗?难不成夫人日后还想给儿子纳妾,在嘉成侯面前端婆婆的架子吗?”
一番话怼得顾六夫人说不出话来。
“这不是入赘是什么?”赵瑾真诚发问。
顾六夫人显然被气到了,一时间忘了分寸,竟然直接将话题引到赵瑾身上:“难不成殿下与驸马成婚之后,驸马也不孝敬父母了吗?”
“……”
顾六夫人说完便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她一看太后的表情也不算好,立刻跪了下来:“臣妇失言,请太后和公主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