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瑾笑了一声,终于将目光落在他身上。
“今儿个不是去看你晨练了吗,怎么还是这么一副哀怨的小媳妇儿模样?”
大概是察觉到自己对于赵瑾的魅力有所下降,唐韫修昨夜极力邀请赵瑾今早看他在御花园晨练,光着膀子的皇夫在御花园里舞着刀枪,汗水从背上缓缓流淌而下,每一招一式都是动人心魄般的存在。
皇夫的脸在武朝境内也算是上乘的那种,加上在战场上立过战功,这样的男人并不算多。
因此也不怪赵瑾的眼光高。
这些年来想要爬上她那张床的人无一不是长得一张好脸的,有长得像唐韫修的,也有与他截然不同的,更有是各种异域风情的青年。
说实话,倒不是唐韫修比他们所有人都强。
人的感情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当它成为两个人的羁绊时,某个人也许就会成为唯一的存在。
赵瑾是爱唐韫修的。
尽管这些话通常只在夜深人静缠绵时才诉诸于口,但床榻上的话向来半真半假。
她说了真话也是合理的。
“陛下只是去看了晨练,但今晚依旧在批阅奏折,想来是我的美色留不住陛下了。”唐韫修叹了一口气。
三十而立。
这位三十岁的皇夫,模样比十八岁时更加勾人,随着岁月累积的魅力和欲念完完整整敞露在他的脸上,甚至是夜深无人时的喘声里。
赵瑾凑过去亲了他一口,又没忍住停顿了一下,气息萦绕之间,案前的奏折被她扫落在地。
龙袍被压在黑色的桌面上,雪白的肌肤上泛着绯红,空气中弥漫着欲念与暧昧,被端进来的那两盅汤被好端端放在一旁,无人问津。
外面的李公公将守候的侍卫派远了些。
自己也跟着站远了。
陛下与皇夫,确实恩爱如常。
这御书房从前可不是什么寻欢作乐的地方。
事情若是传出去,陛下还不知道要被多少个迂腐的臣子弹劾呢。
不过这种事,陛下应该已经习惯了。
赵瑾身体力行证明自己确实还没有厌弃自己的皇夫,只是代价还是有些大,那些洒落在地的奏折,后来还是唐韫修收拾的,他餍足地为怀里的女子重新穿上了龙袍,确保她依旧是那副威严的皇帝形象。
赵瑾也没有再批阅那些奏折,倒不是耽于情爱,只是皇帝也是要放假的。
大半夜的,确实是秀色可餐的皇夫更诱人。
这男人,得劲儿。
——
赵瑾在位的第十年,武朝百姓与从前其他国家的百姓在生活习俗方面已经出现了许多融合之处,通婚的情况时有发生,尤其是在曾经的国交界处附近。
她修建的水利工程基本竣工,“南水北调”的概念第一次这样频繁出现在百姓口中,这项工程花费了巨大的民力财力,甚至在修建过程中死了些人,因为始终在摸索,在代价这方面确实给众人上了一课。
和之前炸开的山路一样,修建过程中,赵瑾不知多少次面临着那些请求停止工程的奏章。
早朝在那一段时间直接成为闹市一般的存在。
赵瑾就像是从前历史上记载的那些昏庸无道的君王一样,执意要将这些大工程修建起来。
武朝出现了许多新玩意。
像肥皂、玻璃甚至水泥都出现了。
赵瑾为此付出了不少代价,她自然没办法凭一己之力将东西都弄出来,她需要人才。
需要那些能够将设想变成现实的人才。
天下统一之后才是赵瑾这个当皇帝的战场,她和下面的臣子各执己见。
她知道自己不一定是对的,但皇帝的身份某种程度上确实可以为所欲为。
臣子们说她的想法过于天马行空。
但正因为她真正见识过,所以明白,再天马行空,那也终将是是未来会出现的东西。
如果她活着的时候不能出现,那么她死后,也一定会有人将那些看上去离谱至极的设想变为现实。
于是在这些年劳民伤财的坚持下,武朝拥有了一条贯穿南北的大运河,武江夏季洪涝的问题基本上得到了解决。
水运迅速发展起来,连着打动的,是造船业。
造船业发展,也就意味着出海不再是梦想,探索更加遥远的领域成为可能。
赵瑾派人组建了船队,希望船队能够将武朝的东西传输出去,也将她想要的东西带回来。
而那条在各种阻碍之下修建起来的通往从前各处的路,也成为了日后主要的官道和商道。
投入到大工程里面的钱,在未来十年内有望填补回国库。
赵瑾这位皇帝,光是凭借着天下统一以及后来的两大工程,都足以让她流芳百世。
翰林院的人更是日夜不休在写这位女帝的传记。
这时候,赵瑾已经三十七岁了。
自从前太傅致仕后,太傅的位置空悬了一段时间,最后赵瑾让庄锦晔当了这个太傅。
而当初站对了队伍的高祺越,他后来升到了谢统领的位置,也算是御前红人一个。
腊月飞雪,又是一年冬。
女帝和年纪相仿的太傅步于雪地之间,说起皇女最近的表现,后面又换了话题。
“听闻太傅的儿子前几日出生了,朕还没来得及贺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