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袁伯信还有个弟弟,是个有经世之才之人,可惜早早看透了袁氏的龌龊,一直没有入仕,隐居山林了。
昭然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事情。邶国选拔官员不是靠考试,而是靠推举,袁氏在冀州颇有势力,他们自是会推荐自家子弟。袁伯信作为袁家子弟能得到推举,但因袁家不希望旁支太过出头,又打压他。
长公主:“袁伯信是有能力和才华的,就是缺少一个机会。袁朔如今根基不稳,无法推举他的父亲。再加上有袁家的刻意打压。再过几年,袁朔就可以和袁家抗衡了,也能举荐自己的父亲。这正好给你了表现的机会,你若给了袁伯信机会,他定会感激你的。”
想到自己刚刚误会了长公主,昭然脸色赧然。
“母亲,对不起,女儿刚刚误会了您。”
长公主笑了:“你真以为我会为了拉拢袁朔,赏给他父亲一个官做?他若没这个能力,我定不会推荐他,还会让他离你远远的,把他赶回冀州老家做个田舍翁。推举一个无德无才之人,只会给你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昭然更加羞愧,为她的目光短浅和怀疑而愧疚。
昭然在长公主府待了一整日,等到许书睿回府她才回去。
回去后,她便将此事告知了袁伯信。
袁伯信震惊地看向儿媳。
“郡主竟为了我的事去求了长公主?”
他虽然一直都觉得儿子娶了郡主能改变门楣,但也不敢想郡主会帮助他入仕。他想着,只要郡主不嫌弃他们家,不嫌弃他儿子,和儿子好好过日子就行。儿子的官职稳住了,他们家就要起来了。
没想到儿媳竟然会为了自己的事情去求了长公主。
这些日子他一直在外面碰壁,没人愿意帮助他。他本以为此生无缘官场了,没想到儿媳竟然帮了他。
袁伯信激动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昭然:“不是我求的母亲,是母亲主动提起来的。”
袁伯信觉得这个不重要,若他不是郡主的公爹,长公主根本不会理他。
“我……我……郡主可否容我想想?”
昭然:“好。”
袁朔刚回来就被父亲叫了过去。
得知了此事,他的惊讶不比自己的父亲少。
他知道父亲的心思,这些日子其实也一直在默默四处举荐父亲,无奈人微言轻,一直没什么消息。
“郡主人真不错,竟然连我的事情也放在了心上。当然,你也有功劳。”
袁朔很惭愧,道:“这件事上儿子没能帮上父亲的忙,给吏部递的的推荐信一直没有回音。”
袁伯信:“哦,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多亏你告知郡主为父在谋官职一事,不然长公主也不会推荐我。”
袁朔:……
袁伯信怕儿子多想,忙又说道:“阿朔,你也不必因此而难过,为父知道你的本事。没有说你不如郡主。郡主之所以会帮我还不是为了你,你以后要好好待郡主,知道了吗?”
袁朔:“嗯,儿子知道了。”
两人又说起官职一事,袁朔认为县丞比较适合父亲,袁伯信却有一丝犹豫。若是选了公主府的职位,凭借着他的身份,定能更近一步。而若是选了县丞,不知会不会如从前一般,在县丞这个职位上坐到老。
一直商议了一个时辰袁伯信依旧在犹豫,他让儿子先回去了,自己仍在思考。
袁朔出了正院的门抬脚朝着书房走去,走了两步,顿了顿,又转身朝着梧桐苑的方向去了。
因为天气比较冷,昭然已经准备休息了。此刻她正坐在梳妆台前擦着护肤品。听到袁朔过来,她看向了袁朔。
袁朔今日看她的目光似乎多了些什么。
他正欲开口,目光落在了昭然身上。她今日穿了一件白色的里衣,里面大红色的肚兜若隐若现。
袁朔眼神微变,沉声问:“怎么不多穿些衣裳?”
昭然不解,马上就要睡觉了,穿那么多衣裳多难受啊。从前也没见他管这么多啊。
袁朔看向阿满:“给郡主加件衣裳。”
阿满将昭然的外衫拿过去,给她披在了身上。
昭然想到今日发生的事情,大概猜到了袁朔在想什么。母亲这一招果然高,袁朔此刻就对她有所不同了。她朝着外间走去,坐在了袁朔身侧。
见袁朔一直不说话,昭然冻得脚有些凉,她直接道:“夫君不用谢我,举手之劳。”
袁朔:“郡主知道微臣想说什么?”
昭然:“当然啊,你不是想感谢我为父亲谋了个官职吗?”
袁朔:“若我说不是呢?”
昭然眼露讶然,不是?她仔细看了看袁朔的表情,从他脸上着实看不出来他心中所想。她脑子迅速转动起来。难道是觉得她以权谋私所以生气了?
“你别多想,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母亲之所以会举荐父亲是因为父亲有十多年的县丞经历,而且每年考核都为优,那几年下等是被人恶意篡改的。他有这个能力,邶国需要这样的官员。”
袁朔看着昭然脸上着急的神色,温声道:“微臣倒也没那般死板不知感恩。”
昭然心中一喜。
袁朔又道:“以父亲的资历确实可以担任县丞的职位。我曾为父亲写过推荐信,也将父亲的履历递到了吏部。吏部尚书和袁家的家主有几分交情,到现在父亲的履历还没被人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