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粟宫,主殿内。
贾祤在琢磨着一个问题。她就一直待宫廷内苑,就等着芙蕖宫的结果是什么。她又或是避一避风头。
跳出后宫去,寻一寻自在。这一个念头一起来,贾祤就是精神振奋。
这些日子的纷纷扰扰在贾祤的眼中还是宫廷内苑的女眷们太闲了。一旦闲下来为着权柄利益自然而来的就会斗起来。
远着香,近着臭,自古皆然。
贾祤如今看皇帝,她也有一点两看相厌。不过因为皇帝是上司,还是惹不起的上司。
贾祤勉励自己干活就得敬业。她也觉得自己挺不容易的。
如果不进宫廷,她堂堂国公的亲女想过什么样的小日子还不容易嘛。
“唉。”贾祤一声叹息。
“祤娘叹息了书里什么样的爱恨情愁,离别怨憎。”李恒的声音传来。
本来拿着书籍一直不翻页,还是老走神的贾祤这会儿抬头。她见着走进殿内的皇帝。贾祤赶紧的搁下书籍。
贾祤迎上前,她盈盈一礼,说道:“臣妾恭请皇上圣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李恒搀扶起贾祤一道落坐。
贾祤没有拒绝,她在皇帝近前落坐。尔后,她把合在桌上的书籍一推,她说道:“不过寻常话本。”
“既是寻常,何来共情。”李恒不解的问道。
“皇上,臣妾只是想到自个儿。”贾祤默默的垂低头,她在酝酿情绪。
良久后,贾祤的眼中蓄上泪花。她拿出手帕子又是按一按眼角。这时候她没有哭泣,她只是默默的落泪。
“宫廷内外,谣言四起,皇长女皇次女如何看赵采女钱采女的死因。皇上,臣妾不想多加理会。只是臣妾,唉。”贾祤一声叹息。
李恒伸手,他勾起贾祤的下巴。然后他见到一个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美人。
“不过谣言,庸人自扰。祤娘如今管着宫务,你下令堵了宫人们的嘴,一旦传了谣言或打或杀,或逐或贬,全由你意。你是主子,又何必在意这一点小事。”李恒的态度很随意,这一点小事情在他眼中真的不重要。要解决的法子最快就是施威,人生自古谁无死,同样谁都怕死得凄凄惨惨。
宫廷里宫人们的生死,做主的人不过一语之间而裁断。
李恒给了贾贵妃这样的权柄。她尽可施为。
“臣妾……。”贾祤伸手,她撇开皇帝的手。贾祤低头,她轻声说道:“臣妾虽不是柔弱不能自理的美人,却也不想双手沾上无辜者的血腥味。”
至于吹一吹风向,让贪婪之人生出贪念。那就是别人的孽,然后贾祤不过是静静的旁观,她就等着一切的酝酿,一切的发酵。
贾祤心想着她不当好人,人善被人欺。她也不想做纯粹的恶人,踩过底线真怕失去敬畏之心。
她只想做一个勉强有一点底线的妃嫔。最好还能够恣意妄为,任性快活的过日子。
“那祤娘想怎么办。”李恒问道。
“皇上,臣妾想去骊山行宫小住一些日子。宫权是中宫娘娘的权柄,臣妾才薄力浅,如今想还回去。”以退为进这倒不至于。贾祤真想逃离一些事事非非。
贾祤这会儿的心很乱。这一回被宋婕妤污蔑,她就感觉心累。
明明不爱皇帝,还要为了他跟他的女人们争斗。要说为着权柄,宫廷内苑的权柄贾祤拿到手后发现很忙碌。干活贼多,捞钱太LOW。
只是想简单做人,贾祤不是皇后,她争一个贤惠的名声做什么。
至于说为将来计较,不争不抢就容易在宫廷内苑当炮灰。
凭着这一回的事情,贾祤就瞧出来一个真相。因为她有一位国公父亲,就算是有人污蔑于她,皇帝也会坦护着给她寻借口。
想来想去,贾祤觉得退一步海阔天空。算了,先去骊山行宫散散心,万一慕容昭仪动了心,最后将死之时算计一把的话。
贾祤已经交出宫权,远离风波。她坐看云卷云舒,想一想好像真不错。
“骊山行宫冷冷清清,祤娘舍得离开朕。”李恒揽着贾祤进怀中,他问道。
“舍不得。”贾祤嘴里这般说,其实真相就是她挺舍得。
不过怕上司发飙,贾祤只能口不应心一点点。此时贾祤揽住皇帝的腰,她闷着声音在皇帝的怀里说道:“臣妾想静一静,如今就想远离宫廷纷争,臣妾最怕自己心绪失去平衡。皇上不若您成全一回,就让臣妾散散心,放放风。”
李恒听懂一些贾祤的暗示,他感慨一回,说道:“你倒是矫情的美人儿。”
“哪儿矫情。”贾祤嗔怪一回,她说道:“皇上,您答应臣妾去骊山行宫小住一些日子。求求您。”
“成。”李恒想一下后,他还是同意一回。
在宏武十五年的小年前,金粟宫的贾贵妃前往骊山行宫小住。
皇帝说是贾贵妃最近身子骨不太好,去骊山汤修养。可暗地里传小话的就多了。
九畹宫。
宋婕妤拿着小纸人狠狠的扎。她碎碎念,还压低声音在嘴里呢喃近乎无声的咒骂道:“贾氏,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