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来就是牛马的人,没有开了眼界。给了活路就会劳累一生。
封建的时代,最底层的人会造反,那一定是没有活路。
但凡有一口吃的,就是卖儿卖女,这些人还会挣扎求生。
真是没得活路,怎么挣扎都是错的时候,底层积攒的努力才会一朝爆发。一旦爆发之时,也多半就是改朝换代了。
“好。”李恒回道:“祤娘相求,朕同意了。”
“在小十一被册立储君之前,依祤娘之意,就让小十一去尝一尝民间疾苦。”李恒想到前世的老二。
李恒想,他会不会就是让前世的老二走得太顺,上一辈子他才会不给黎庶活路。
“皇上,臣妾会烨儿谢谢您这一位做父皇的,您是真心疼爱于他。父母爱之重,殷殷期盼之深,唉,就盼着烨儿将来会懂。”贾祤这会儿真感慨。
就在皇帝同意枕边人的请求时。
金粟宫里,明明睡得香甜的李烨做起梦来。
在梦里经历什么,李烨愰愰乎乎。他就觉得突然有一点冷,梦里似乎又下雪又下雨,凉凉的冰雨浇一个透心凉。
然后睡梦里李烨醒来。
这会儿时间尚晚,李烨当然是翻一身,然后继续睡去。
对于突然而来的噩梦,又是无疾而终。
半睡半醒的李烨一下子就忘记。不多久,他又睡得香甜。
金粟宫的主殿内。
贾祤和皇帝的谈话在继续。关于教育孩子的事情上,贾祤不多插手。她也就查漏补缺一下。
李恒这一位父皇很有心,他对于儿子的教育问题真关注。
这般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待天晚了,帝妃二人洗漱一番。
就回了寝殿的内屋时。
殿中烛光尚明,帝妃二人已经歇下。这等时候,李恒侧身而躺,他的目光望着烛光下的美人。
“祤娘,钱氏被罚一事,你有没有什么对朕讲的?”李恒这等时候问话。话说这等时候不是困觉吗?
贾祤心里吐槽一回。
“皇上,淑妃那儿如何行事,臣妾不能猜测。”贾祤回了这一番话后,她又道:“不过淑妃会有所行事,臣妾提前是知晓的。”
“臣妾恨宋氏,每一天见着烨儿他们兄弟时,臣妾就心里忐忑难安。宋氏犹在,她一错再错,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臣妾心中一直有一个声音在说,千万不能给烨儿兄弟留下祸患。”贾祤闭上眼睛,她轻声的说道。
一边说时,贾祤一边落了泪。她的心中蕴酿着情绪,落泪后,她睁开眼睛,她望着皇帝。
“臣妾给过张昭仪暗示,暗示着钱淑妃跟臣妾一样深恨宋庶人。皇长子殁了,淑妃丧子之痛,臣妾只要想一想,臣妾就剩下害怕了。皇上要怪,臣妾领了。这事情臣妾做了,臣妾就是怕……”
贾祤没有哭出声,她只是一边回话,一边落泪。
李恒伸手,他替贾祤擦拭了眼泪。
“茂眺离开京都就藩了。宋氏,只怨宋氏有取死之道。”李恒声音里全然的冷漠之意。
李恒想到皇长子,前世的皇长子在宏武二十六年还好好的活着。
究竟因为宋庶人的咒诅,还是因为皇帝废了长子,让其就藩导致的长子逝去。
有些问题,李恒已经不会去深想。因为这已经成为帝王的心中伤口,一碰触之时就会隐隐做痛。于是帝王选择忽视它,因为对于帝王而言这一点小伤口不算什么。
对比起祖宗基业,当然是社稷江山于帝王的心里才是要害之处,才是命门所在。
第90章
“象林郡王就藩, 皇上,您赐予宋庶人体面之时,臣妾送一程,也想问一回宋庶人为何咒诅于小十一、小十二这般的稚子。稚子何辜?”贾祤的目光里有怨恨之意。
哪怕当着皇帝的面, 贾祤在提到宋庶人时, 她也没有装什么善良大方。
贾祤最清楚自己的禀性, 她做不到。既然做不到的事情, 就不要在皇帝跟前装了模样,她怕哪一天装不下去时会崩掉人设。
“你去问一问也好,也解你一桩心事。”李恒没有拒绝。
至于宋庶人为什么这般做, 李恒这一位帝王不会问。
皇家的庙里,哪有不冤枉的人。甭管谁委屈谁,这些都不重要。皇家只讲究赢家通知。
要不然怎么会说成王败寇。
道理太浅显, 象林郡王这一个儿子就藩,他在皇帝眼中不是合格的承继人。于是宋氏的缺点皇帝也不必再包容半分。
现实是冰冷冷的,含糊过去的一些真相只可能是因为立场又或者利益的存在。
一旦这些立场又或利益消失之后, 规矩自然就要上台面来称量一番。
“臣妾谢谢皇上。”贾祤说完这话后, 她伸手捂回脸,她说道:“臣妾这般的嘴脸太丑陋, 臣妾有一颗不够贤惠的心, 也不够宽舒大度, 让皇上瞧着,皇上也一定觉得伤眼睛了。”
“是非论断, 各有称量。祤娘心中小十一、小十二的份量太重。你有心结, 本是常理。朕不在意。”李恒的心眼儿偏得, 所以他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
人活世间,岂有真正的公正公平不讲一丝感情之辈。若有, 这一定不是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