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不得干政。这是宏武帝一直以来的准则。至少如今的后宫妃嫔们全部都知道这一条禁忌。
“万望皇上开恩, 救了蜀国一回。”秦昭容面含悲泣,她说道:“臣妾方才知道蜀国皇室危如累卵,还请大夏朝廷能出兵相助。”
话到这儿时, 秦昭容跪下来, 她说道:“一旦大夏天兵解救蜀国的厄难,蜀国愿意称臣纳供, 往后大夏是君父, 蜀国乃小邦, 二者约为父子之国。”
李恒静静的听着秦昭容说完后,又瞧着匍匐在地的妃嫔。他神情冷漠。
在帝王的心中, 中原一统不光是他的执念, 更是大夏皇朝三代帝王们的夙愿。
中原内乱纷纷, 百姓何其无辜。
李恒不光有一份澄清宇内的雄心壮志,不止是为青史留名。他更想在这一个时代, 为这一个世道做些什么。
乱世离人,各国征战。他想结束这一切,唯有一法,一统中原。
“念你心忧故国,今日泰和宫觐见一事,朕不追究你的责任。秦氏,你且记住,你乃后妃,不可插手前朝政务。退下。”李恒给出自己的答案。
宏武帝不是一个美人儿求几句话,一个皇子生母就能左右意志的帝王。
美人虽好,社稷为重。在宏武帝的眼中,秦昭容变得不怎么讨喜。或者说一直以来秦昭容在皇帝眼中就是一个不懂进退的人。
“皇上。”秦昭容抬头,她从袖中拿出书信后双手奉上。她说道:“臣妾有蜀国天子的书信为证,非是虚言。蜀国愿意臣服,望大夏朝廷能解救于水火。蜀国皇室感恩,非是诓骗做伪,乃是一片诚心。”
李恒压下心底的不高兴情绪,他的眼神一动,旁边躬身侍立的卫谨立马走上前,他拿过秦昭容手头的书信,又是恭恭敬敬的呈到帝王跟前。
李恒拿过来,简单的扫过一眼后,他就搁到一边。
这等书信写得再情真意切又如何。不过是临死之人的妄言。
秦氏的蜀国是哪一种死法?目前不是由李恒来决断。如今应该由未来蜀汉国的新皇帝决断。
“退下。”李恒简单的回了两个字。
卫谨是识趣儿的人,这一位皇帝跟前的贴身太监赶紧走到秦昭容跟前,小声的劝道:“昭容娘娘,您不为自个儿考虑,还请为皇八子考虑。皇八子年幼,还需要您的细心呵护照顾。”
“皇八子平安无恙,您稳如泰山,将来蜀国真有变,一旦有人逃到朝廷治下。为着皇八子的体面,皇上不可能拒绝八殿下救济母族一二。”
歹话好话,卫谨都能讲。他这一张嘴里左右说的全是关键点。
秦昭容双目中全是泪花,如今强忍着没有落下来。
听着卫谨公公的劝话后,秦昭容只能叩谢天恩。尔后,告退离开。
在秦昭容离开后,李恒的心情不像是表面的平静。
前世今生,应该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现下的蜀国,那偏安一域的朝廷群臣们纷纷在劝进。
蜀国第四任天子,这一位未曾亲政的年幼天子。他有一位嫡亲的外祖父,这一位国丈大人凭着两朝老臣的身份,凭着多年的经营。那是政务与兵权一起抓。
如今这一位国丈不满足当一个权臣,这要改天换地的坐一坐龙椅。
前车之鉴,后世之师。凭着这一位蜀国的国丈做法,将来那一个新的蜀汉国会真正出现,这一切都给宏武帝敲响一回警钟。
活过两辈子,李恒对于外戚的防犯心理一点不多余。谁让有人成功了,还给后人留下可行的示范效果。
李恒在御书房里深思一些事情。
离开泰和宫的秦昭容没有坐步辇,她是带着踉跄的脚步离开。她的背影里透着无尽得萧瑟之感。
秦昭容的寝宫在西六宫的朝华宫。她从泰和宫离开后,一路过夹道,又往御花园行去。她准备从御花园绕道回朝华宫。
路过御花园时,秦昭容在一处小假山的后面听着几句口角官司。
若是往常遇上这等事情,秦昭容一定懒得管。凭着她是皇八子的生母,一些事事非非她想躲开,还是能避免沾上身。
“我是皇上册封的采女,乃是后宫正八品的主子。”一个得意洋洋的女声响起,还道:“你一个小宫人污了我的裙子,真是胆大。今个儿我心情好,便罚你跪一个时辰。给你一个教训,往后走路多长了眼睛,莫要冲撞到贵人们。”
“求采女宽恕,奴婢不是故意的。”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是有意的。”得意洋洋的女音里,还带着调笑的味道。落进秦昭容的耳里,她听着一串儿的笑声,这会儿是越听越觉得刺耳。
秦昭容转过小假山,映入眼帘的就是两个小宫人跪在地上,一个宫妆丽人被贴身侍候的宫女拥簇着。她一边嘴里训斥,一边还用脚踢踏一个小宫人的手。
小宫人很狼狈的样子,不敢闪躲。她一边落泪,一边在求饶。
“在闹腾什么?”秦昭容出现。
“臣妾参见昭容娘娘,娘娘万福金安。”别看秦昭容在皇帝跟前闹一回没脸,在这等低位的小妃嫔和宫人们面前,秦昭容是她们招惹不得的高位妃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