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的仪式,这才继续。
在“呼龙口诀”的吟唱声中,他们走到墓碑前。
那是一座洁白的大理石墓碑。
墓碑方方正正、洁白如玉,头上有个天使的雕像。
可爱的孩童背后,洁白双翼展翅欲飞。
好似要带着整个墓园,飞上澄清碧空。
在李修竹充满力量的“呼龙口诀”中,工人将墓穴打开。
谢云隐按照李修竹的指示,亲手将红木盒子安放进去。
“阿爸,我们返来香江了。愿你得到真正的安宁。”
他的声音好轻。
轻得几乎听不清。
可是,秦霜树听见了。
她不由也在心中,向墓碑上笑得一脸祥和的老头子,说:“谢阿伯,愿你得到永恒的安宁。”
她看一眼谢云隐,又在心里加了一句:“佑护谢生一世平安喜乐。”
连嘉峰都认认真真对住墓碑告别:“谢阿公,你放心。嘉仔会替你好好照顾谢阿叔。他开心,我们一起开心。他不开心,我会逗他开心。”
谢云隐微微一笑。
他深深看住,碧海青山中沉睡的墓碑。
站了好久。
待到香烛烧尽。
几个人才相继准备离开。
秦霜树随手展开,刚刚她拿在手中包香烛的报纸。
低头看了一眼,怔住。
忽然道:“李·大师,谢生,你们都看下。”
“咩事呀?”李修竹苍老的手,先接了过去。
展开一看,默然半晌。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什么也没有说,将报纸交给谢云隐看。
谢云隐接了报纸,展开一看。
忽然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向墓碑上贴着的老头照片道:“阿爸,安息吧。害你的人,也全都死了。”
只见,那张报纸的头版头条上。
巨大的标题写着:“香江第一玄学大师”木青莲,同大马巫王拉贾同归于尽。
小报用非常夸张的笔触,讲述了一个好神奇的恩怨情仇。
只可以说:全凭它妙笔生花,同真相毫不相干。
唯一真实的事实就是:木青莲同拉贾同归于尽。
拉贾两个儿子、女儿和外甥女全部死亡。
报纸甚至称,这是一场东方和东南亚术法的大碰撞。
两位精诚于技艺的大法师。
为了这一次切磋,连家人都殉了。
………………
一张报纸,被三两下扯得稀烂。
蒲天择自白色意大利真皮沙发中站起,又坐下。
不停指挥手下:“call,都给我call!call木大师的手提!call青莲堂的电话!”
“对了,打去大马,问问行家,究竟咩事呀?”
他又吩咐旁边坐着的律师天团,道:“你们call那狗屁报社,告诉他们,胡写乱写,一定告到他们食牢饭!”
蒲天择烦躁得要命。
这半个月来,蒲家一直规规矩矩做生意。
该拍片拍片,该找旗下艺人,同香江富豪组饭局,继续组饭局。
对付对手的事,他们是一点没干。
连周生这个让他们吃了暗亏的仇人,蒲天择也第一次,没有睚眦必报。
原因,就是因为他们一直倚仗的木大师,突然离开了香江。
他本来想着,再繁琐的私事。
半个月也该解决了。
如果木大师再不返来,蒲天择都打算,带人亲自去大马接人了。
马来西亚他也常去。
他是强龙,也认识一些地头蛇。
不管怎样,木大师就是他的财神爷啊。
这财神爷,去了那么久不回来。
他本来就又有些生气,又无可奈何。
万万没想到,这一天,他竟然在香江的小报上,看到了木大师上头版。
更加让蒲天择呕的吐血,那见鬼的报纸,竟敢写木大师死了!
特么的!
不怕木大师,给你整一个风水杀局?
让你那小破烂报社,全部死光么?
蒲天择低声咒骂不已。
远远的全景落地窗前。
蒲天颖衔了一根女士烟,正在优雅地吞云吐雾。
她看上去,好似在看无敌大海景。
实际,却是借着落地窗的大玻璃。
在欣赏蒲天择起急。
雪白的玉臂支起,将一支万宝路的黑冰爆珠,放进红唇。
她笑吟吟,朝着窗户吞云吐雾。
蒲天择一眼看见,没好气地说:“我都不知,木大师音讯全无,你怎么还开心得起来!”
蒲天颖淡淡瞥他一眼,将修长的烟身,放进双唇。
深深吸一口,吐出:“二哥,你不好睁眼讲瞎话啦。谁话给你知,木大师音讯全无?”
“人家报纸登得清清楚楚,木大师死啦!他同巫王斗,死得彻彻底底。”
这是蒲天择现在,最痛恨听的一句话。
他想都没想,抓起茶几上的一只烟灰缸,就向蒲天颖方向扔过去。
“砰”一声脆响。
烟灰缸没有砸到蒲天颖,落在了落地窗上。
玻璃同玻璃的重力撞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