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出事,阿隐都不应该出事呀!
秦霜树的心都在颤抖。
“阿隐,你醒醒……”她一声声地唤。
“谢阿叔!”嘉峰扑过来,痛哭。
母子两一声声唤。
好不容易,谢云隐才有了动静。
他的睫毛轻轻颤动。
掀起好沉重的眼皮。
“阿树……”他的声音好吃力。
秦霜树忙伸出手,握住谢云隐的手:“我在,阿隐,我一直都在。”
谢云隐努力地抗拒着倦意,一字字说:“阿树,我有一句话……一直都没有话给你听。我怕,如果不说……就没有……机会了。”
秦霜树拼命摇头:“不会的,我即刻CALL白车,你好了,要讲千句、万句,我都听你讲。”
谢云隐轻轻握住她的手,向她摇了摇头,道:“如果不讲……我……”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好似疲倦已极。
秦霜树大惊,忙道:“阿隐,你讲啦。”
谢云隐再度掀起眼皮,凝视着她,唇角努力扯出一个微笑,道:
“我这一生,从来都冇……这样钟意……过一个人。阿树,我真是……舍不得你。”
秦霜树怔怔地听,眼泪不由自主涌出。
从来不哭,最最坚韧的她,心如刀割。
却又如饮蜜酒。
这一句话,她等了好久。
再想不到,谢云隐会是这样的情形,说给她听。
他是为了她和嘉峰,才会弄成这样。
她的心,更加难过。
她喃喃道:“我都知……”
秦霜树终于下定决心,她也想讲那一句,她从来未对人说过的话,给他听。
“我都好钟意你,阿隐,你不要丢下我!”她几乎泣不成声。
谢云隐想要抬手,去抚她的发丝,他的手又无力垂下,根本就没有力气。
他轻轻叹了口气,道:“我一直都有个愿望,只怕……只怕已经……冇机会。”
秦霜树双手握住他的手,连声道:“阿隐,你讲。无论是咩愿望,我都一定替你完成。”
谢云隐吃力地抬头,想要看什么。
嘉峰感受到他的心思,即刻道:“谢阿叔,我在这。”
谢云隐露出一个好憔悴的微笑,道:“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可以同你结婚,阿树。”
他好努力转头向嘉峰,又道:“可以听嘉仔,叫我一声爹地……”
他的一句话,让秦霜树更多的眼泪夺眶而出。
她好后悔呀!
那一天,在她家里,他开口求婚,她就应该答应他。
她那样喜欢着他。
为何要拿乔。
非要亲口听他表白,非要走拍拖的仪式。
如果……
阿隐真的不在了……
她一生都不会原谅自己。
她一生都会好遗憾。
好多的思潮,在秦霜树胸中汹涌。
小朋友就没有大人这么复杂了。
嘉峰一听谢云隐这话,痛哭失声:“爹地,爹地……你不要死呀!嘉仔早都将你当作爹地了啊!”
嘉峰的眼泪,不要钱一样掉。
小朋友哭得头昏眼花。
却还是好难过。
他这一生,都没有被爹地爱过。
他总觉得好遗憾,好痛苦。
这几个月,他却真正切切感受到了父爱。
来自谢阿叔的爱。
他那样懂他,将他当作平等的人。
两人间有好多秘密,彼此约定,要给妈咪惊喜。
他永远都第一个想到自己。
就连这一棍,他都是替自己挨的。
嘉峰的眼泪,更加汹涌。
小小心灵里那个自小缺少父爱的缺口,在这一刻,全部都被满满的男人的爱填满。
他的谢阿叔,就是他的爹地。
他伸出小手,牢牢地抱着谢云隐。
一颗小小心脏,如被刀绞一般:“爹地,你不要死呀!嘉仔……嘉仔……”
小朋友泣不成声。
秦霜树一叠连声说:“我嫁给你,我即刻嫁给你,阿隐。我们就在这里结婚,好不好?”
她的声音,那样急切。
这半年来,两人间的点点滴滴,一起涌上心头。
她好害怕,害怕失去他。
她好希望,真的即刻可以嫁给他。
秦霜树抬眼,看向李修竹,求道:“李大·师,求你即刻替我们主持婚礼,好不好?”
李修竹脸上,露出一个好奇怪的神色。
秦霜树还来不及想明白,他这个神情到底是什么意思。
忽然觉得怀里一沉。
低头,看过去。
只见,谢云隐的脑袋一歪,双目紧闭,手也垂了下去。
“阿隐!”秦霜树大惊,大声喊他。
剧烈的疼痛,让她只觉得自己一颗头,也天旋地转。
她蓦然倒下。
在阖上眼睛之前,忽然发现一件好奇异的事情。
那些歹徒,不知什么时候,全都倒下了。
连嘉峰都已经双目紧闭,不知是不是伤心过度,晕了过去。
整个玄来堂,只有一个人,还站得笔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