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鱼即刻迫不及待大喊:“我选二,我选二!”
傻子才不选二,上了小巴,去没去警署,这斯文俊俏的靓仔知道个屁?
谢先生却已经看出来他的心思,微笑道:“我会监视住你们,如果冇落车,或者是冇去警署自首,我会亲自逮你们过去,顺便将应承你们的那顿好打,一次过返你们。”
他的口气,轻松得好似应承请他们吃一顿家常便饭。
水鱼眼珠子乱转,还在想辙,企图耍滑偷溜。
何坚劲却一咬牙一口答应了:“好,我们技不如人,打到铁板。你的话,我们应承了!”
谢先生点了点头:“我信你,你走啦。”
水鱼大喜过望,他没想到这么容易,这位还真就放他们走了。
赶紧开溜。
何坚劲却大手一伸,将他拎了领子,逮回来:“我们出来捞,讲一个信字。今日既然应承人家,你就要同我去警署。”
水鱼哭丧着脸,说:“要蹲大牢的,大佬。”
何坚劲狠狠怕他脑袋一巴掌:“走。”
他拎着水鱼一路走,走到小巴站,才说:“这个小白脸练过,捱他打一顿,小心半身不遂。我们只不过喊一声,咩行动都冇实施,又主动投案,就算坐监,都蹲不到多久。”
水鱼苦着脸,问:“真是要去呀?劲哥。”
“走啦,他一定暗中跟住我们。”
两人骂骂咧咧上了小巴,自去中区警署投案不提。
谢先生并没有跟随上去,他反而抬头,仰面去看广场电视上定格的秦霜树,露出深思的表情:“以前,有这桥段?”
……………………
这个夜晚,最怀疑人生的是梁宏盛,最兴奋的是香江电视台节目监制。
他望着一路长红,节节攀升的收视率数据,笑得合不拢嘴。
有这样可喜的数据,就可以吸引来更多更加慷慨豪爽的广告商,也会让成组人薪酬翻番,更会是他工作履历中最为浓墨重彩的一笔。
都不用到明日,他都可以预见,这档节目必然会拉爆城中话题。
又有什么比平民师奶绝地反击,碾压昔日翡翠楼名厨,更加来得震撼人心呢?
这个夜晚,最与有荣焉的,就是那些香江师奶。
她们每一个都有一手不错的厨艺。
成日照顾公婆、老公、儿子,渐渐磨平锋芒和棱角。
好多人自己都以为,这一生只能困于厨房,做着日复一日同样的琐事。
她们十分辛勤,却也十足疲惫,甚至以为这一辈子都只能这样了。
可是现在有人用自己的双手告诉她们,她们做了一辈子的三餐美食,原来可以闪耀这样灿烂的光华。
原来她们香江平民师奶,哪怕老公是烂赌鬼,家里住深水埗劏房,也能够用她们自己的一双手,开创出属于自己的星辰大海。
这个夜晚,最痛苦的人,却是黑仔华。
当六个评审的满分出来,不等阿东说话,川籍那位厨师已将自己提炼的那樽辣椒油,抛给了黑仔华。
聚在一起看电视的饭堂同事,看热闹不嫌事大,四周都是呼喝声:“黑仔华,饮尽它!”
“愿赌服输!秦主管证明自己的实力,你都需证明自己够胆!”
打赌当事人阿东,笑吟吟不说话,只将手中字据缓缓挥动。
黑仔华的脸更黑了,他一咬牙,道:“饮就饮,不就是一樽辣椒油?”
不是他对自己吃辣有多大的信心,而是话都说了,字据都立了,如果反口不认,以后饭堂同事,没一个看得起他。
他一咬牙,拧开玻璃樽的盖子,将艳红色的辣椒油,一口气倒入口中。
剧烈的灼痛,让他立即捂住双唇,大喊:“水!水啊!”
他的整条舌、整张嘴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大D心善,抛过来一矿泉水瓶。
黑仔华接了,立即仰头“咚咚咚”灌了个水饱。
喝完一瓶,他又连连喊:“水,水!”
这一次是阿东忍笑,递给他一大盅凉茶。
黑仔华连“多谢”都顾不上说,又是一顿“咚咚咚”。
众人再看时,发现他的嘴上已经挂出两根硕大“香肠”,难怪鬼哭神嚎。
这个夜晚,最骄傲的人却是嘉峰。
他坐在邻居宿舍的电视机前,看着又熟悉又陌生的妈咪,热泪盈眶。
排排坐着的阿珊,歪着头去看他,嘉峰浓密的睫毛上水珠欲落未落。
小女孩阿珊问他:“你妈咪赢了比赛,好开心呀!你怎么哭啦?”
“我好开心……开……心。”哽咽让嘉峰连话都说不完整。
说着说着,他竟然嚎啕大哭。
阿珊更加吃惊,一直唤他:“阿峰,阿峰,你不好哭呀!”
柔柔嫩嫩的童音,并不能阻止嘉峰的情绪又激动又崩溃。
阿珊转头,向正在为她手织毛衣的妈咪喊:“妈咪,怎么办?阿峰哭到好不开心呀!”
她的妈妈,同样是汤氏影业的员工,抬头笑了笑,向女儿道:“乖女,嘉仔这是开心,这叫喜极而泣!他妈咪好有本事,相信以后在后厨,冇任何人再够胆不服。”
“哦。”阿珊困惑地应了一声,还是不明白这复杂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