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沫一边将剩下的粮食物资收拢到一起,每个人按需分配,争取让大家都能活下来;一边让莫老四等拉上银两去周边城池收购粮食运回来。
如今在彬州百姓心中,展现了‘神迹’的萧沫像是一道明灯,给予他们希望和信心,因此前所未有地配合她的命令。
正因为这种高效率的统筹安排,彬州城才不至于陷入混乱,爆发民乱。
每个地方都不乏能人,没了胡知府等官员,彬州城不会就无法运转。
挑出几个人管理彬州重建的事务,萧沫自己把控大方向,只要不再来一次洪水,百姓生命力是很顽强的,给他们一丝喘息的机会,终会挺过去。
萧沫忙,韩重元也忙着带领锦衣卫维持秩序,日夜巡逻,防止有人从中生乱。
因此大白天见到韩重元,萧沫还是很开心的,将鞭子丢给柳青,自己朝着人家跑了过去。
“韩某,你怎么来了?”她快乐地问。
韩重元心疼地看着少女白皙脸上的灰尘,她一定也亲自上手干活了。
他当下放软了声气道:“公主不是想知道当日在横溪县买通李茹娘的奶娘,诱导她对公主下手的幕后指使者是谁吗?还有在天河镇山道上推下巨石想压死公主的凶手,公主不想报仇吗?”
萧沫心头一跳,抬眼看去:“你抓到凶手了?”
她怎么会忘记呢?正是因为他对原主的恶意,害死了张沫娘,才有自己的到来。
李茹娘也好,山匪们也好,都只能算是间接的凶手,真正的凶手是那一直隐藏在幕后兴风作浪针对原主的人。
韩重元点了点头,眼里带了笑意:“公主一定想不到他一直就躲在彬州城,这次合该他时运不济,撞到锦衣卫手上。”
韩重元当日保证了一定会抓到凶手,因此特意派出了锦衣卫最精锐善于追踪行迹的老手,暗中紧追不舍。
对方也很是狡猾,一直带着探子绕圈子,试图消灭痕迹。
最后,他们一路追踪到了彬州城。
本来还以为行迹暴露,对方故意将他们引到附近,好嘲笑锦衣卫的自不量力。没想到前几日一场山洪,跟踪的杀手们慌了,朝着一个地方跑。
锦衣卫探子这才察觉,也许他们要找的杀手们的主子就在彬州城里,所以山洪爆发他们才会这么慌张赶着去救人。
既然有了目标,锦衣卫探子就沉住气一路跟踪到地方,然后趁着大家躲避山洪之际,将人给‘偷’出来了。
韩重元示意少女去看后面苗千户笑嘻嘻提在手里的麻袋,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动。
萧沫的眼眸闪过一抹暗光,她深吸了口气道:“韩某,我想我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问问他到底为什么,......,为什么非要害死‘我’不可?”
原主已经很可怜了,从金枝玉叶的皇家公主变成一个乡野绣娘,她对自己的身世一无所知,若是说谁无辜,在换子事件当中她是谁无辜的。
为什么,为什么有些人还不肯放过这个可怜的姑娘,非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害她性命不可?
萧沫先前总以为不用急,总归想要对原主不利的人逃不出京城范围,等她抵达京城后,不怕找不到幕后凶手。
然而盯着那个麻袋,萧沫的心脏无意识地跳得快了一拍,是不是冥冥之中原主也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答案呢?
城内有些建筑在山洪中依然安然无恙屹立不倒,比临街的三层酒楼。
酒楼一楼大堂进了水一片狼藉,伙计正无精打采地在打扫整理,里面并无一个客人。
韩重元要了二楼的静室,领着萧沫上去。
苗千户机灵地搬了两张椅子,摆出三堂会审的架势,等萧沫和自家统领坐好,才当着他们的面提起麻袋倒出里面的人。
吕清泽双手被绑,嘴巴被布条堵住,狼狈地像只乌龟趴在地上无法翻身。
“呜呜,呜呜,......”他使劲地抬起头,想看清到底是什么人绑架了自己。
耳边响起一道清脆悠扬的声音:“把绳子解开吧!”
“是。”苗千户积极地应了一声,一脚摁住吕清泽的背,伸手解开他身上的束缚。
“咳咳,......”吕清泽狼狈地呛了口气,一得到自由立即站了起来。
等他看清面前的人是谁,瞳孔下意识地一缩,手指反射性地握紧。
“公主,韩统领,你们怎么在这?为什么带吕某来这里,我犯了何事?”吕清泽一脸迷茫地道。
他气质实在是好,清雅斯文,整个人像是从书香里熏陶出来的,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指使人对原主下手的会是这样的人。
萧沫没有理会他,而是侧首看向韩重元:“认识?”
韩重元轻言解释:“吕清泽,父亲为翰林学士,母亲乃宰相钱如晦之妹。钱相最小的女儿,已经被聘为太子妃。”
绕来绕去,跟原主脱不开亲戚关系。
萧沫困惑地偏了偏头,星眸眨了眨:“所以,你为什么要杀我?”
吕清泽作大惊状,连忙解释道:“公主何出此言,在下跟公主无冤无仇,怎么可能会想要杀公主?这,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反正就是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