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心疼自己的兵,攻城战太损耗士兵性命了,如今这样真的是意外之喜。
韩重元的视线却只在少女身上,他走到萧沫身边关心询问:“可累着公主了?”
萧沫对着他甜甜一笑:“无碍,我好着呢!”
这时齐国公却是眼睛一亮,对着韩重元喊道:“韩统领,韩老弟,别来无恙啊!”
他使劲地挤着眼睛,你我可是有交情的,捞老哥一把啊!
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齐国公身处富贵锦绣乡,好死不如赖活着。
还是韩重元奸诈,怪道行事大相径庭,有失水准,放任真公主胡作非为,原来是早就叛变投靠对方了。
“齐国公,好久不见!”韩重元眼光在他们身上扫了一眼,特别是在顾逸身上停留了一瞬,转头问萧沫,“公主打算如何处置他们,养着也是浪费粮食,要不都杀了吧?”
“韩统领,你,你.....”齐国公气得胡子颤抖,好狠毒的心,竟然落井下石。
‘噗通’一声,却是作为监军的四品文官吓得跪倒在地,面如土色。
顾逸倒是淡定,拂了拂袖子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萧沫笑眯眯地背着手踱了一圈:“不至于,不至于。两方交战,各为其主,只要身上没有劣迹,倒也没必要徒造杀孽,本公主这点心胸还是有的。当然,如果能弃暗投明,就更好了。顾大人,......”萧沫看向他,“你,还是不改变主意吗?”
顾逸复杂地看了她一眼:“下官只忠于朝廷,矢志不渝。”
萧沫也不以为意,看向李义山:“李大人你呢?你将安元城治理得不错,算是一位难得的好官,如果你愿意,可以继续留下来担任原职。”
李义山抬起头颅,目光悲哀地盯着散发着寒意的冰雕龙首:“忠臣不事二主,本官不屑做叛国背主之事。安元既失,实愧对陛下信任,有何面目活在世上?陛下,臣先走一步了............”
说罢,他竟是猛地起身朝城墙撞去,竟是想自杀。
萧沫眼中闪过一丝不渝,掌风一拍,将李义山掀倒在地。
“本公主是不知道你寻死到底有何意义,不理解,但尊重,只是别死在本公主面前就行。”萧沫可没耐心跟李义山死磕,“带下去,随他去吧。”
谁能拦得住一个一心求死的人,真的想死,随意。
眼看着李义山被拖下去,顾逸皱紧了眉头,拱手道:“公主不杀,可是要关押我等?”
萧沫摇头:“心不在,关着你们有何意义,本公主还嫌浪费粮□□力,随你们留下还是回京城,来去自如?”
“既然如此,下官这就告辞回京!”顾逸盯着她道。
萧沫一挥手:“请便。”
“公主,......”周阳鹤不赞成地喊了一声,哪里能随便就将人放了的。
萧沫一笑:“无妨,刚好可以让他们带话给皇帝,不要负隅顽抗,做无谓的动作了,乖乖开城门等着本公主到京城!”
顾逸沉默了半晌,匆匆转身往城楼下跑去,这是怕迟了一步李义山会再度想不开自杀。
“那,那我们也可以走了?”齐国公小心翼翼地问。
萧沫诧异地扫了他们一眼,韩重元小声地在她耳边解释他们的身份。
“本公主不养闲人,莫非齐国公想留下......?”她眨眨眼。
“不,不,......”齐国公又惊又喜,没想到自己能这么轻易捡回一条命,他踮着脚就要溜下城楼,“这就走,我这就离开。”
而萧沫也真不管,任他们离去。
大军进入城中后,谨守规矩秋毫无犯,迅速接手城防事宜。
城楼上发生的事也迅速传遍了全城,此刻百姓们安静如鸡,见叛军没有惊扰他们,忐忑的心松了一口气。
说实话,那些升斗小民每日为了生计奔波,只要不影响他们,未必在乎头顶上坐的皇帝老爷是谁。
该愤怒忧急的是城中富户和读书人。
萧沫没有立即开拔奔赴下一座城池,而是在安元城停留三日。
这三日里会在县衙受理案件,凡是百姓有冤不能诉的,只要来县衙告状,必帮人洗涮冤屈。
另外,就是按照韩重元收集的情报,清理城中的劣迹斑斑的地主恶霸。
李义山虽然算得上是一名好官,但是也不能做到面面俱到,城里少不了藏污纳垢之地。
还有,她还要另外挑选出一名县令坐镇安元城。
不过这也简单,世上哪里也少不了想做官的人,没有了李义山,自然有其他人会跳出来。
只要有能力,萧沫不吝于给他们机会。
“啊,放开我,放开我!”一群兵破门而入,抓捕了一名壮汉,押着人扬长而去。
隔壁的门板开启了一条缝,男主人偷偷贴着门缝看着外面,见人走远了才放下心来,将门关上。
一转身,就见自己家人都眼巴巴地看着自己。
“阿爹,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快跟我们说说。”大儿子迫不及待地问。
张老汉摸了摸胡子,感慨地道:“是胡三被抓走了,大概是要被公主砍头了。”
“胡三啊,那他活该。”小女儿愤愤不平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