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蕴是徐元桢养大的,徐元桢的喜好和行事风格,她不说能了解十成,但了解八/九成不是问题。徐元桢各处看了一圈,便直接拍板道:“很好,这样很妥当,只是那棵树上的红绸彩花是不是有点少?”
如今万物凋敝树木萧瑟,但沈青鸿成婚是喜事,所以徐元桢让人在光秃秃的树上挂满了红绸彩花,以增加喜气。
“是有些少,那就让人再加一下。”
侍女仆妇得了吩咐之后,忙又给树上多挂了些红绸彩,徐元桢这才觉得满意。
快到黄昏时,沈怀章父子三人并贺令昭才一道回到沈家。
徐家老夫人见过女婿和三个外孙之后,将目光落在贺令昭身上。徐元桢膝下只有三子,而沈知蕴双亲早亡,徐老夫人知道,徐元桢将这个侄女是当女儿养的。而去岁因陛下一道赐婚圣旨,沈知蕴嫁给了定北侯的二公子,而那位二公子,似乎还是上京有名的纨绔。
见徐老夫人看过来,贺令昭上前,粲然一笑行礼道:“祖母应当不认识我,我是阿蕴的夫婿。我在家行二,祖母您叫我二郎就行了。”
眼前的少年朝气蓬勃,长了一张讨巧的脸,怎么看都不像是个纨绔。
徐老夫人点点头,让贺令昭上前,她认了认贺令昭的脸,又说了几句话,贺令昭便重新退回去与沈知蕴坐在一起了。
徐家众人舟车劳顿而来,夜里用过接风宴之后,徐元桢便安排他们早早久歇息了。
这晚沈知韫与贺令昭还是宿在沈家。因着第二日,沈知韫要早起帮忙,贺令昭便没再闹沈知韫了。
第二日,沈家整整热闹了一整日,贺家众人悉数都登门来贺喜了,就连平素鲜少出门的昭宁大长公主,这次也难得亲临了。
沈家上下喜乐齐鸣,宾主尽欢后,客人便陆续告辞了。
沈知韫陪着徐元桢送走最后一波女眷之后,徐元桢见天色已晚,本要留他们夫妻二人再住一宿的,却被沈知韫婉拒了。
“咱们两府离的不远,婶娘您若想阿韫了,我随时带她回来。”贺令昭也笑着接话。
徐元桢便点点头,让他们夫妻二人去了。
回到定北侯府后,沈知韫匆匆盥洗一番后,便直接上床躺下了。等贺令昭熄灯凑过来时,沈知韫又已经睡着了。
贺令昭:“!!!”
她怎么又睡着了?!
但体谅沈知韫今天累了一整天,贺令昭生起的心思便歇了,只抬手将沈知韫拥进怀里,然后也跟着闭眸睡觉。
之后天气一日冷过一日,但贺令昭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每日早起练半个时辰的贺家枪法,然后去武学上学,散学后便回府里围着沈知韫打转,他的日子过得祥和而又美好。
这天散学之后,贺令昭原本要上马回府时,却被赵世恒拦住了:“贺二,兄弟几个许久都没喝酒了,今儿我们一起聚聚吧?”
“今儿我回府有事,改日吧。”说着,贺令昭便要打马离开,赵世恒却拦在他马前不让。
踌躇了须臾后,赵世恒道:“既然你今日不得空,那你下马来,我有件事要同你说。”
“什么事啊?你这么神秘兮兮的?”贺令昭皱眉嫌弃,但见赵世恒一脸谨慎的模样,他到底还是下马凑过去。
结果赵世恒说完之后,贺令昭顿时面容骤变,然后当即道:“不可能!肯定是你看错了!”他不信!
“我这双招子,从来都没看错过!不信你问孔文礼,总不可能我们两个人都看错了吧。”
贺令昭猛地转头,又看向孔文礼。
孔文礼只得如实相告:“我也确实看见了,而且……”
“你吞吞吐吐做什么?照实说!”赵世恒踹了孔文礼一脚,说好的他们两个人一起来同贺令昭说这事的,怎么到头来,却成他一个人冲锋陷阵了。
“而且你大嫂同那个男子,看着关系好像确实不一般。”
贺令昭神色顿时冷了下来。
虽然赵世恒和孔文礼平日一直不正经,但在这种事上,他们应该不会撒谎,而且他们两个人都亲眼可见了,那这件事应当是真的。
“这件事,你们可有跟其他人说过?”贺令昭问。
赵世恒和孔文礼齐齐摇头,贺令昭是他们兄弟,现在他们兄弟的兄长疑似被戴绿帽子了,他们再缺心眼,也不会把这事大肆宣扬出去。
见贺令昭沉默下来,赵世恒问:“贺二,那你打算怎么办?”
现在贺承安与贺令宜都不在上京,贺令昭是贺家唯一的男丁,眼下程枝意若红杏出墙的话,这事怕还是得贺令昭来解决。
这件事对贺令昭来说,不亚于当头一棒,贺令昭烦躁抓了抓头发,没回答赵世恒的话,而是径自翻身上马,然后纵马往侯府的方向去了。
赵世恒有些不放心问:“贺二不会脑子一热冲动行事吧?”
“有沈知韫在,应该不会。”孔文礼接话道。
贺令昭一路纵马疾行回到侯府,正好看见公主府的宫人在这边,贺令昭便知道昭宁大长公主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