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不在意是否能与我白头到老,但我还是希望在这新婚之夜能与公主共处一室, 永不分离。”
司徒晋似是完全听不到陈瑾方才的一番话, 仅是趁此机会, 向陈瑾表明他的心意。
“司徒安之,你不是蠢货,更该清楚, 我并不像你所希望的那样一生与你纠缠不休,甚至我更希望, 你能在我眼前永远消失。”司徒晋非要说这些情意绵绵的话恶心陈瑾,陈瑾也无需再客气。
有些事情陈瑾容不得, 也不会愿意。司徒晋一而再, 再而三的在她面前装作深情款款。
“比起你说着喜欢我, 不管你的家人阻止、我的不喜也要娶我,你为了安定我父皇的心,向我父皇示忠,只是为了达到将来,你能位极人臣,大权在握的目的,这样的话反而更有说服力。”陈瑾提醒着司徒晋, 不要戏做得太过,反而让自己落于下风。
司徒晋和陈瑾双目对视, 沉吟了半响后,露出了笑容道:“殿下聪明, 更应该知道想达到一些目的,细节上更得装得像模像样,尤其像对待公主和陛下这样的聪明人,绝不能掉以轻心。
“陛下容得下旁人的野心,公主也容得下,但有一样,为臣也得记住本分。那就是不可聪明太过,也不可将野心昭示于天下。”
在这样的前提下,司徒晋当然得装得对陈瑾深情款款,非陈瑾不可。
唯有如此欢喜,才能不顾家族不同意,甚至连陈瑾表现得不将司徒家的人放在眼里,他还得上赶着往陈瑾的身边凑,就是为了让顺帝知道,他分得清自己和家族之间的关系。
凡事有利有弊,曾经作为司徒晋助力的家族,或许有一天也会成为司徒晋的阻力。
“司徒郎君果然是聪明人。”陈瑾夸赞一声,也是对司徒晋的肯定。只有这样聪明的人,才会知道如何取舍。美人和权力有时候并不冲突,只不过在于,想要得到这两样的人如何运作而已。
“公主殿下难道不想利用我吗?虽说殿下已经抓住了司徒家的把柄,但我对公主而言,你我今夜大婚,我和公主同床共枕,任是谁也指摘不出我的半点不是。
“公主该知道我深夜来访,只是不想引人注目,但若公主容不下我。
“公主对我司徒家用的阳谋,难道以为我司徒晋不懂,用不了?”
司徒晋这是在提醒陈瑾,凡事不可过度,否则莫怪他手下无情。
现在陈瑾占尽了上风,更应该乘胜追击,更进一步才是。最不该的是自乱阵脚,坏了她一手打出的局势。
司徒晋的好言相欠何尝不是在警告陈瑾,如果陈瑾果真丝毫脸面都不留,那司徒晋也只能想方设法,一一回敬。
“既然驸马不介意,那就在外间睡下吧。”司徒晋懂得取舍,陈瑾当然也懂得。
不就是让司徒晋住下吗?他想住只管住就是。
司徒晋听着陈瑾要把他赶到外间,当然不能答应。
“容我提醒公主,今夜是你我的洞房花烛夜,虽然因司徒家之事,无论是公主和我都没有心情,但也没有让我和公主分榻而眠的道理。”司徒晋对于自己的权利那是握得紧紧的,绝不会给陈瑾一丁点喘息的机会。
陈瑾抬眼瞪了司徒晋一眼,司徒晋笑得如沐春风的道:“公主难道想把你我之事昭告于天下?公主该知道我向来不在乎颜面,你我夫妻床第之事,若公主想让旁人评头论足,我并不介意。”
“无.耻。”提及床第之事,陈瑾更是想起了上辈子司徒晋用的种种手段,更甚者,让人绘下了合.欢图。
司徒晋从来不在乎他跟陈瑾之间的恩爱传遍天下,或者更是有意为之。
从前的陈瑾不明白为何司徒晋如此,但这辈子知道了陈荡的心思,陈瑾隐隐有些明白。但司徒晋在这个时候又一次用两人之间的事威胁陈瑾,陈瑾只想骂他两个字:无.耻!
司徒晋挨了骂,却不以为意,反而离的陈瑾更近地道:“公主并非第一日认识我,该知道我对公主,从来都是不择手段。”
一语双关,不过是在提醒陈瑾,上辈子陈瑾拒绝过他多少回,可最终又是否达成。
从前既然不能,如今陈瑾也是不能的。
“伺候驸马更衣。”陈瑾哪怕胸中积攒了无数怒火,却也清楚司徒晋说的是事实。
不就是让司徒晋躺在身侧吗?最难熬,最不愿意忍受的日子,她都熬过去了,现在也没有什么是陈瑾过不去的。
陈瑾这一声声驸马唤得,专往司徒晋的心上扎刀!
夫妻多年的人,最是清楚对方喜与不喜是为何。
司徒晋只喜欢旁人唤他司徒丞相,却不喜欢旁人唤他一声驸马。可是陈瑾却总是这样唤着驸马,提醒着司徒晋。
东黎两人听着陈瑾和司徒晋的交锋,心都悬起来了,好在这两位终于达成了共识,陈瑾一声令下,她们赶紧上前要为司徒晋更衣。
“不必了,你们自行退下,我自己来。”司徒晋却不喜欢旁人的靠近,早在很多年前,他就已经养成了自己照顾自己的习惯。
甚至在更多时候,司徒晋也不喜欢旁人照顾陈瑾,而是愿意自己亲自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