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
朱三郎很是不甘,话未说完,楼下的鼓声便开始作响。姑娘们换好衣裳,依次排队入场。
只见她们腰间各个挂着号码木牌,一个接着一个绕着水上舞台走上一圈。
参赛人数众多,若是谁能在舞台上最后那一驻足博得台下观众的满意,便能拿下这进入半决赛的选票。这一轮谁去谁留,全凭台下观众决定。
楼下热闹,连着楼上慕容长安的座上宾鹿尔道也突然说道:“常闻中原地大物博,没想到论美人,你们中原也是一点不比西域少。”
像是料到这个异国来的小王子会这么说,慕容长安心中一笑,连忙甩了一记眼神示意身后的侍卫,又继续给鹿尔道敬酒。
“王子放心,长安今日定尽地主之谊,楼下的这些姑娘,今晚都会送去您的屋里。”
原来,今夜慕容长安邀请的人来头不小,他将此人带来这喧嚣之地,只因摸清了对方的喜好。
“本王在中原被慕容公子如此款待,回去定在父王面前为你美言几句。”
鹿尔道喜笑颜开,看着台上的姑娘们,更是眼神放光。
玉笛幽幽,一曲《醉清风》结束,台面上只剩下三十位姑娘,被淘汰的选手梨花带泪,匆匆跑下了舞台。
“第二轮选拔,开始!”
锣声响起,舞台上,东西两边各自站上一位,两位需要在同一首曲子下,表演自己准备的才艺。
这一轮的选拔,讲究的是天时地利人和,姑娘们既要展现自己的风采,又要配合当下的场面,让自己融入其中。
一曲结束,胜出者直接晋级。
“大哥,你适才说对面是朝廷的人?”
朱熹磕着手中瓜子,眼中带笑,不过眼角余光却是有意无意飘向对楼。
“没错,他们都是慕容侯府的人。”
朱秉正摸摸胡须,点头道:“若我没看错,那房子里持剑的应是慕容侯府的侍卫卢子奇,江湖人称“铁面罗刹”。坐着的那个,则是他们家小公子慕容长安。”
“他就是慕容长安?”
朱熹很是惊讶,万万没想到江湖传言的慕容长安竟如此年轻,情不自禁地探头打量。
近几年来,江湖与朝廷的边界线越来越模糊不清。以前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江湖人管江湖事,朝廷做朝廷的事,两边互不相干。
然而,自从慕容侯府换了新人主事,开始广招武林之人做其门客,事情便开始有了变化。
天上地下,无论何等的牛鬼蛇神,只要此人能为侯府办事,便能被侯府庇佑。久而久之,在江湖愿意为朝廷卖命的人越来越多,不想招惹的他们的,便只好后退一步。
“呸,难怪我看这装模作样家伙,这么讨人嫌。”
朱三郎不知又从哪冒出来,端走了桌子上的果脯盘子。他心中憋着一股子不服气,但碍于大哥和二哥在场,只好继续听曲看姑娘。
半个时辰过去,第二轮的选票结果终于出炉,这下台上更是空旷,寥寥只剩下最后五人,将继续最终轮的角逐。
......
......
......
“你到底走不走?!”
与屋外花魁大赛进入白热化相比,此刻更衣房内的气氛却是降到冰点。
一个晚上,更衣房进进出出乱成一锅,大家只顾自己的出场顺序,谁还会在意这里还绑着两个人。
此刻,姑娘们都换好衣裳跑去外头,屋内又恢复空空荡荡,连大门都是敞开的。
江明月吃下唐忘川给的药丸,此刻身上芩花香的效力已彻底消散。
她正准备带唐忘川离开,孰料他打了个哈欠,语气恹恹:“不走不走,我要看姑娘。”
“你?!”
“我在这儿住了一个月,就为了看看这场精彩的演出。眼下花魁都没选出来,现在跟你走了,岂不是前功尽弃?”
唐忘川微微一笑,稳坐泰山。他抬头睨了了江明月一眼,两个人像极了“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模样。
“你.....”
江明月一时语噎,她倒是一个不嫌麻烦的,见唐忘川毫无去意,竟一屁股坐在他身旁,耐心与他解释道:
“你看,花娘娘把我们绑起来,定不会轻易放我们走。她现在还顾不上我们,等花魁大赛结束,届时你想走都难。”
此刻是最好的时机,比试到了最热闹的环节,她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将唐忘川带离。
江明月盘着腿,两人肩并肩坐在地上。
刚转过脸,正巧撞见唐忘川也在看自己。
“地上凉,你坐在这里不冷吗?”
“......”
这突如其来的关心,惹得唐忘川神情一滞,再下一秒,这男人脸上的表情已经变了一道。
他双眸一闪,立即撇开脸去,对江明月的提议不为所动。
再回过脸时,那副玩世不恭的脸像是什么都未发生过:“这儿的姑娘这么好看,不看完,我今儿可不会走的。”
“你!”
正当江明月要发难,唐忘川竟是醉人一笑,拍了拍江明月的胳膊,示意她抬头。
窗外,一簇簇耀眼无比的烟花冉冉升起,把他俩的脸蛋照得透亮。
两人一同看着窗外,伴随着一阵一阵砰砰作响,五彩缤纷的烟花散落到黑夜的各个角落。
烟花易逝,随着头顶上一朵朵美丽的绚烂的花朵盛开、绽放,江明月按压着心头的惊喜与震惊,竟不敢有一丝呼吸了。她自幼在青玄山上攀爬捕猎,可还从未亲眼见一见烟花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