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莫气,是灵溪刚才错怪公子了。”
说着,她从袖间拿出一份名单。
“这是......”
唐茴男拿起来低头一看,顿时心头一惊。
“这是明日会去韩家吊唁的名单,人数嘛,只会多不会少。”
“真的假的?!怎么一下子会来这么多人?!”
他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又拿起来名单仔细查看,这半个武林的名门正派都来了吧?
“这......这么长的名单你是从哪弄来的?”
十几页纸啊。好大一叠纸。
唐茴男吓了一大跳,又听身旁的人轻笑道:
“灵溪自有灵溪的法子,公子信我便是。可惜这份名单送来的太晚,恕我冒昧,公子可真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这......”
不妙。我们总共十几号人,这突然蹦出来的几百号人.....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那韩家不是一直给朝廷做养生药丸的吗?怎么还和这么多江湖上的人扯上了关系了?”
如果说十几年前,韩元甫药庄确实在江湖上还有些威望,可是韩元甫死后,他儿子管理不力,如今已鲜少人去他家求医问药了呀!
“公子觉得,这些来吊唁的人里有多少是真心,多少假意呢?”
“你是说......”
他抬起头来,见灵溪皎洁的眼眸闪闪发亮,粗壮的金蛇已经在她的怀中睡去。
“醉翁之意不在酒。毕竟那《北斗乾坤图》十六年毫无音讯,如今突然凭空出现,江湖上各大门派全都蠢蠢欲动,不仅仅是为了韩家悬赏的那两千两,而是,若他们不把韩大当家的死放大,并用这件事做契机,又怎么能公然地从唐教主手里抢夺宝图?”
怪只怪当初江明月自作主张去偷什么神心草,这下可好,引火烧身,眼下唐忘川成了这些名门正派眼里的猎物。
“我本以为有这些弟兄营救忘川绰绰有余,那照你这么说,明日韩家一下子来这么多人,我们的营救计划岂不是又要推迟?”
“不可以推迟!”
屋里唐茴男正在发愁,屋外唐七向他们走来。
“小武不是说哥哥去韩家之前已经毒发过一次,眼下我们必须抓紧把他救出来。过了这几日吊唁期,这些门派就会陆陆续续离开,届时我们无论走水路还是陆路,更容易与他们撞见。”
她是前几日被黑白双煞送到这个草屋子养病的,来了后才知道原来唐忘川正被困在韩家后山,等待他们的救援。
“明日,我去韩家前院会会这些所谓的武林正派,你们就去后山,务必把我哥哥救出来。我会尽量为你们拖得久一些的。”
“那七姑娘可有什么方法脱身?”
她一个小姑娘,竟要扛着那么大的压力,独自面对那些名门正派,灵溪不禁肃然起敬,见唐七面色苍白,知道她重病在身,连忙扶她坐下。
“我......我自有办法。多准备一些毒药便是。”
夜里天寒,她说着说着又咳了起来,即使坐在屋里,也觉得手脚冰凉。
“不行!我们这么多大男人,怎么能让七妹妹独自去冒险,要去也是我去会会那些人!”
再过三个时辰,天就亮了,这临时的变故,让唐茴男的底气从十分降到了三分。
“茴男哥哥,这种事可让不得,还是我去吧。”
少女莞尔一笑,说道:“你身强体壮,去了也只能和他们硬碰硬。还不如我呢......我向来最喜欢捉弄那些‘假大空’。”
假大空......
唐七不知想到了什么,停留在脸上的笑容顿时一滞,她抬起头,见今日无月可赏,屋外混沌一片,正起风沙。
“七姑娘怎么了?怎么一脸哀伤?可是想念哥哥了?”
灵溪一向来观察入微,见唐七有心事,正欲询问,门外突然传来一声粗狂的声音。
“谁说让七姑娘一个人去了?!”
屋外,黑白双煞浩浩荡荡地走了过来,他们两颗头,四只手,四只脚,偏偏共用同一个胸腔和肚皮,无论怎么看,都有些骇人。
“有我们为七姑娘保驾护航,看谁还能伤到她一根汗毛。”
说罢,黑白双煞哈哈一笑,唐七坐在椅子上,纹纹来企鹅裙以污二二期无耳把以左手拉着黑煞的手,右手拉着白怪的手,调皮地摆动着,甜甜地笑起来:“我就知道,黑叔叔和白叔叔最疼我了,舍不得我狼入虎口。”
“啧啧啧,你们看这个小娃娃,嘴可真甜!”
两兄弟心里美滋滋,他们见过世上最凶恶的猛,也遇见过世上最阴险的奸,偏偏躲不过这个小女孩的撒娇。
若是......
若是将来他们也能拥有像七姑娘这样可爱的女儿就好了,那他们黑煞白怪一定要把全天下的好东西都给她才是。
转眼间,黑白双煞已经在江湖上苦苦游历十年,为求“分身之法”他们寻遍了郎中,偏方更是信手捏来。
如今,他俩到了知天命的年纪,二人无儿无女,又因这副特殊的身体,讨不到老婆,怕是日后只能孤独终老了。
想到此处,黑白双煞心中泛涩,不禁抚爱起唐七毛茸茸的脑袋,从中寻找一丝慰藉。
几个人再次坐下来将整个营救计划梳理一遍。
明日,唐茴男与灵溪去后山找唐忘川,唐七与黑白双煞去前院拖延时间,渡口的船上有小武接应,船家会从辰时一直等到申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