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欣喜转过身,笑意又冷凉下来。
男人还在昏迷,昏迷中都在担心失去她……
“奴才这几年守夜时,也会时不时听见万岁爷这般呓语。”
李德全一直默默站在角落里,瞧着云卿是如何在意着康熙帝。
终于让他等到一个机会,见缝插针地帮自家主子说一句好话。
话不在多,管用就行。
好话不怕晚,赶巧就成。
闻言,云卿的神情怔忪良久。
约莫到五更时,康熙帝慢慢苏醒过来,太医们团团围上来,为其把脉看诊。
云卿恰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顺势功成身退。
信函与遇刺的事,以他的心智,远远能比她看得透,倒也无需提醒。
云卿扶着玉珠从乾清宫出来,与等在门口的太子胤礽和大阿哥胤褆打了照面。
大阿哥同李德全表示:“前日皇阿玛交代下来一件差事,昨晚出了些差池,急需皇阿玛定夺,还劳烦谙达通禀。”
胤礽朝李德全点点头:“孤也是,想求见皇阿玛一面。”
想来,他是来探望康熙帝的。但有大阿哥在,并未直言。
李德全同他二人说得也是隐晦:“回太子殿下和大阿哥的话,万岁爷偶感风寒,需静养一两日。您二位可将折子留下,奴才自定转交万岁爷批阅。”
言下之意,并无性命之忧,但也不方便见人。
胤礽听明白其中关窍,不再多言,将手里折子递给李德全。
大阿哥见状,也一并递上折子,“有劳谙达了。”
胤褆如今已然十四岁,没了纳喇氏和僖妃的教唆,这几年渐渐长大,要比儿时懂事许多。
当他转头瞧见云卿时,忙提醒胤礽,两人齐齐朝云卿见礼:“请良嫔娘娘安。”
“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大阿哥。”
云卿亦是回礼。
与胤礽四目相对,两人都面带微笑,压下眼底时隔五年的挂牵,礼貌中透着一丝疏离。
而后一左一右,就此朝着两个不同的方向,越走越远。
云卿脸上的微笑,渐渐流淌出一抹自嘲。
他,应该是记恨她了吧。
毕竟,是她先伤他在先。一别五年,不管不问。
但经过康熙帝遇刺一事,对比心绪的起伏,终究还是让云卿看清自己的本心。
刚刚面对胤礽时,她仍是心有波澜。
只是不再是不舍,而是余有愧疚。
云卿微微摇头,她的心,终究是偏了。
……
康熙帝大概休养半月,能正常下床,活动自如。
第一件事,就是去闻水汀。
醒来后,得知云卿守了他近一日一夜,这让他的心生出一种死灰复燃的振奋。
原是命梁九功、李德全等人相继去闻水汀请人,但云卿仍是闭门不见。
后来康熙帝也试过装病,但殊不知时隔五年,这招苦肉计不管用了。
因为,乾清宫里出了个小叛徒。
胤祾整日在乾清宫上蹿下跳,早就将自家皇阿玛的身体近况,一五一十说与额娘。
云卿得知康熙帝都有精气神算计她了,心里踏实许多,也气闷地懒怠再理会他。
久盼不到心心念念的佳人,康熙帝被气得牙痒痒,指着胤祾,怒其不争:“往后你在皇阿玛这,也甭想顿顿吃肉了。”
但从小皮猴的只言片语里,康熙帝还是能察觉到,云卿一直在关注着他的病情。
想一想,心里又轻飘飘的,仿若躺在云端般快意美哉。
故而一等养好身体,就忙不迭摆驾闻水汀。
当时,云卿正在小佛堂里诵经祈福,默默祈祷康熙帝能早日好转。
或许金城所致金石为开,云卿转眼就瞧见,康熙帝完好如初地站在自己面前。
呃,这是菩萨显灵了么……
“见过万岁爷。”
云卿起身朝他行礼,神色依旧淡淡,继而便寻个借口准备避开:“嫔妾去给您准备茶点。”
康熙帝一双眼睛恨不得要长在她身上了,哪里舍得放她走?
顺势拦住那盈盈一握的细腰,将人带进坚实的怀里,紧紧拥住:“卿卿,别躲了。”
“你心里是有朕的,对么?”
边说,边去细细轻吻她的侧脸。
温软的唇,伴着炽热的气息,一寸一寸浮光掠影,轻轻摩挲着,浓密而眷恋。
许久不曾亲近,云卿很不适应,下意识要挣脱:“万岁爷,还请您放手……”
“朕心口的伤还未好,你自己瞧着办吧。”
苦肉计,男人屡试不爽。
气得云卿想打人,偏偏他这次受伤,跟她脱不了干系,总是不忍再同他说狠话。
而身后的男人,也趁着这会子功夫,亲到了小脸,摸到小手,作祟的大手亦有得寸进尺的趋势。
贴在她后脊上的胸膛,伴着粗重喘气,心跳速度也在逐渐加快……
云卿的呼吸,渐渐也不受控制地,有错乱的征兆。
她暗道不妙,急中生智,又寻到一个借口:“万岁爷,不若咱们还是出去谈谈,有关于您这次遇刺一事吧。”
“这事不急,你先回答朕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