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荷在一边不敢说话,没从自家小姐那儿听到几句真的。
哄二老的法子,江倚宁显然是早就熟练了,说了一箩筐的好话,她态度好,这事也就这样过去了。
江淙之平时忙的很,没时间管她,见人平安回来,气本就消了大半。
“早点回去休息,这段时间就别出门了。”
“是,一切听爹爹的。”她扬起嘴角,扶着二老一路回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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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
“夫人这下亲眼所见,可信了吗?”
他挨的极近,近的能感受到呼吸间的热度,她现在就像被盯上的猎物,心里发慌,月媞绞紧了手里的衣服。
“今、今日累了……择日……”
裴闻璟接了她的话,马上道:“夫人,择日不如撞日。”
“可是……”
话未说完,便被唇堵了回去。
一路缠绵至床榻,情至浓时,月媞含着满目水光,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
“将军……我、我小日子来了……”
此话如惊雷作响,裴闻璟立即停了动作,抬起一双晦暗的眸子,其中有月媞没见过的惊诧之色。
“方才要说的……”没给她机会……
最后月媞抱着被子躺下,听着浴房传来的哗哗水声,唇角添上了笑容,锦帐边垂下的段段珠帘似有所觉,晃荡出轻灵的脆响。
翌日,月媞肚腹不适,闷着被子没起身,阿依熬了红糖姜水,端到她面前时碗边还很烫。
“夫人早膳也没吃,喝点这个暖暖肚子。”
像今日这般疼痛的情况,在她身上好久没出现过了,以为时间长了会记不清,但这遭一来,才知晓疼痛感都印在了身体内,这下无孔不入地蔓延上来。
月媞从拢住的被子里伸出手接过瓷碗,烫烫的,阿依怕她拿不稳,给她扶着。
面前的人儿脸色苍白,唇色浅淡,眉目间似有化不开的愁思,阿依有些担心,想找大夫来,又知道夫人不喜吃药。
碗里不断冒出白烟,月媞吹了吹,糖水透红,看得出来熬的时候放了很多红糖。
她少少抿了一口,差不多刚将嘴唇润湿,舌尖已经尝到了姜里面的辣味。
下腹坠坠地疼,伴随着不知从何而起的凉意,一点一点要将她的心绪蚕食,不想一直注意那处的疼痛,但又痛的分不开神,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用来抵挡了。
加了再多糖的红糖姜水,也有姜的味道,月媞强迫自己喝完一碗,喉咙间生理性的抗拒差点让她呕出来。
但总也有点用,热气顺流而下一直落到腹中,总算感觉没有那么冰冷了。
喝完之后漱了口,便继续躺着养神。
阿依将碗拿过去又回来,在床边搭了个板凳坐着陪她。
“今日外面好热闹,街上人都空了。”
月媞抬眸,没力气说话,眨眨眼让她接着讲。
“府里有人去看,奴婢路过听了一耳朵,好像是谁要出征?将军也去了,方才还记得名字,这下忘了。”
月媞眉心一跳,提了半口气问:“去哪?”
“这个奴婢没听到,不过将军肯定知道,等将军回来,夫人可以问问。”
裴闻璟一早便出门了,走时她还未醒,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月媞躺着也仍不舒服,阿依灌了个汤婆子来,让她放在腹部。
辗转来回,月媞背部深深弓着,要蜷成蚕宝宝的样子了,汤婆子不断传来热度,闷在被子里暖的很,但始终觉得没起什么作用。
迷迷糊糊中额头上贴了一只温热的手,眼皮很重,月媞想睁眼但没成功。
裴闻璟拿巾子擦了擦她额上细密的汗珠,浅浅的绒毛也打湿了贴在鬓边。
“将军……”
“我在。”
听到声音后,月媞又睡了一觉,睡的不安稳,做了许多支离破碎的梦,像被强迫着看过一幕幕场景。
月媞从茫茫中醒来,一时神思飘忽,不知今夕是何年。
“醒了?”
她揉揉额角,小腹处的疼痛渐渐苏醒过来,眼神聚焦到面前的人身上。
“嗯。”
裴闻璟:“好些了吗?”
第一次见她疼,心疼地恨不能替她承受。
“好多了。”月媞感受了一下,比之前能受得住些,嗓音干哑问道,“什么时候了?”
“酉时快过了。”
“这么晚了。”
月媞撑着身子想要起来,裴闻璟及时拿了个枕头放在她背后,同时扶她靠着。
睡了这么久,见到他,月媞仍立马想起早上阿依说的话。
“今天是谁出征吗?”
裴闻璟:“贺兰川,只是去守着,没有开战。”
昨日才见到他与倚宁在一起,今日便走了,不过听到没有开战,月媞还是松了口气。
“咕~”
突然一道很小的声音在静默的环境里响起,月媞意识到是自己肚子传来的,被子下的手捂了捂,不好意思地闭上眼睛,祈求他没听到。
“先吃点东西吧。”
早上只喝了碗红糖姜水,肚子里肯定是空的,裴闻璟语气自然,不觉得有什么。
“嗯。”月媞埋在被里默默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