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露换了一件长袖衬衫裙,吹干头发,和主人夫妻道谢。
费利把她介绍给其他朋友认识,和乔纳森仿佛,运动员做到最顶级,来往的也都是名流。比如和他同出一个俱乐部的女网球运动员就嫁进豪门,另外一个则自己开了个体育俱乐部,专攻游艇比赛。
再一聊,巧了,她丈夫就是女王蜂儿子的赛艇教练。
既然有共同的熟人,聊两句就算朋友了,鹿露和名流来往也已轻车驾熟,喝完半杯香槟,熟稔地交换联系方式。
大家聊起冬天的度假,问她要不要去滑雪。
鹿露婉拒:“我不喜欢危险性高的项目,打打网球游游泳就好。”
“登山和徒步也不错。”有位登山运动员忽然想起什么,“东方,你今年还去挑战珠峰吗?”
东方康道:“有时间的话,当然。”
鹿露吃惊地扭头:“你还爬珠峰啊?”
“我可是资深极限运动的爱好者。”东方康替她倒酒,“竞择也资助类似的活动,下半年有个跳伞比赛,要不要来看看?”
鹿露:“我要考试啊。”
“差点忘了。”他点点头,道,“你是个乖小孩,我母亲如果在世,一定会很喜欢你。”
鹿露哈哈大笑:“她在世的时候不喜欢我吗?”
“对不起,我说错了。”东方康看着她,微微笑,“我母亲在世的时候就很喜欢你。”
“你们家的人以前都喜欢我。”鹿露揶揄,“现在就不一定了。”
“没有的事。”东方康沉吟少时,忽然道,“当年见过你的人,除了乐乐,还有我。”
“真的假的?”她好奇。
“当然是真的,不信你去问她。”他举起酒杯,轻轻碰了碰她的杯子,纯净的玻璃碰撞,发出叮咚悦耳的声响,“我们也很早就有缘分了。”
鹿露望着他的眼睛,直到在他眼底看见自己的样子,这才展颜一笑:“好吧。”
她拿起酒杯,一口饮尽甘酿。
香槟的气泡冲上喉咙,她打了个嗝,面颊发烫:“不行,我喝多了,得回家了。”
“我送你。”东方康自然地递出胳膊。
鹿露忍不住笑了声,大方地挽住他的手臂:“谢谢。”
十字路口
晚上八点多, 郁金香路驶来一辆高档奢华的悬浮车,像潜伏于黑夜的幽灵,无声无息地停泊在道路门口。
只有在厨房忙着收拾的亚历山大, 看见了对面突然出现的车辆, 忙低声叫过喝酒的妻子:“那辆车看起来很不一般。”
刘欣然对鹿露也颇为好奇,和丈夫一道围观。
透过树木,他们看见鹿露踉踉跄跄地下车,一个穿昂贵手工西装的男人扶着她,开始还只是搀着手臂, 后来不知是她绊了一跤还是怎么的,把她横抱了起来, 径直走入室内。
房屋霎时灯光全亮, 玻璃瞬变磨砂, 遮住邻居们好奇的视线。
“新男朋友。”亚历山大满足道,“鹿小姐的生活还真是热闹非凡。”
刘欣然笑笑:“她那么有钱, 多交几个男朋友有什么稀奇的。”她拍拍练琴的女儿,“一个小时了。”
小女儿如释重负,和金毛大狗一块儿上楼。
婴儿车里的小男孩忽然无故大哭, 亚历山大只好放下厨房的工作,抱起小儿子哄拍。刘欣然拿起酒杯:“我去书房待会儿, 没事不要打扰我。”
亚历山大应了声,把儿子抱远一点儿哄。
他知道刘欣然在书房不纯粹是看书, 有时候也和小男生聊天玩游戏, 但她已经是社区女性中难得的好妻子了,没有应酬就回家, 实在不必奢求太多。
一街之隔。
林泮眼睁睁看着东方康抱着鹿露进门,言简意赅地问:“卧室在哪?”
他垂在身侧的手微微动了动, 不着痕迹地背到身后:“三楼。”
东方康大步上楼。
鹿露好像清醒了点:“我自己走。”
“少说话,马上就到了。”东方康走到三楼,恭子立在门口朝他微微欠身,然后让开了路。
他扫了她眼,没有进卧室,退而求其次,把她放到外间的沙发:“你今天喝太多了。”
鹿露举手抗议:“我还认得人。”
“我是谁?”
“大少爷。”她想想,纠正道,“二少爷。”
林泮端着托盘上来,一杯水,一瓶解酒冲剂。东方康拿起来看看:“她平时吃的这个?”
“鹿小姐不喜欢吃胶囊。”他轻声道,“口服好一些。”
东方康撕开封口,粉末流入下方的液体,混合成橙子口味的冲剂:“黄教授应该劝过你少喝酒才对,还没到半年,你不应该给身体太多负担。冷冻人的临床案例不够多,什么都该小心才对。”
鹿露拧着眉头把解酒药喝了。
“洗个热水澡,早点睡觉。”他说着,好像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过严肃,有意缓和,“好好休息。”
鹿露摆摆手:“谢谢你送我回来。”
她看向林泮,示意他送送。
林泮把另一杯温水放到她手边,侧身等候。
东方康认得他的脸,很早就出现在鹿露身边的人,应该是她的秘书还是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