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颊微红的裙装少女平躺在床榻上, 胸口随着睡眠时平缓的呼吸起伏着。
原本随意披散在身后的黑发被人细心地撩起,防止她睡觉时压到头发感到头皮疼痛。
因为身体腹部阵阵的疼痛持续不断,即使沉睡着, 少女的眉头依然难受地蹙起。
狂人见到了, 便会伸手抚平她的眉心。
他刚刚给热水袋换了水,此刻正将手掌伸进被子里, 轻轻揉着秋画画的小腹。
每回没揉几下, 他就忍不住用自己的手掌去丈量少女的细腰。她的腰肢太细了,宛如玫瑰花枝般脆弱。
偶尔狂人觉得, 秋画画长得娇小纤弱,眼眶一红就可怜见的仿佛被欺负了,像只流浪街头瘦小的猫。
但他也清楚, 那只是她示弱的表现迷惑了他的感官。
这个游离于名利场的小姑娘,实际上根本不是任人欺负的小可怜, 而是骄傲、自由、活泼的野猫。
想到这里,狂人认真思考了一番假如秋画画变成猫, 应该是什么样的猫。
大概是会在乡野花树上小憩的长毛三花猫吧。
数不胜数的人类争相追捧她, 但她只会好奇心满满地扑着蝴蝶。
不过心情愉悦时, 她也会收起利爪,变着花样地向离得近的人类撒娇。
当遇到能轻易威胁到自己的人类时,她还会收敛起自由散漫的性子假装乖巧,任由人类抚摸她的皮毛。
以上这种情况,只会很小概率地发生。
大部分人类都能够理解,毕竟骄傲的小野猫明明可以龇着牙挠花他们的脸,却愿意时不时地装乖示弱, 已经很给他们面子了。
成年的野猫几乎是无法驯服的。
狂人在帝国贵族间的外号叫做狂犬,狂犬狂犬, 好歹还有象征着可驯化的犬字。
秋画画觉得狂人对自己而言很危险,其实狂人也认为秋画画对自己来说有点危险。
过去代表帝国发动的每一场战争,狂人都有十足的把握说出帝国必将胜利的宣言。
可在这场由他发起的爱情战争中,哪怕他的战斗意志一如往常,他也逐渐陷入了不可扭转的劣势。
秋画画是能伸能屈的性格,还有点欺软怕硬,若是他无法硬起心肠压制她,就会被她牵住脖子上的铁链任意驱使。
或许真的像是很多人说的那样,在爱情中先动心的人在一开始就注定是输家。
而狂人注意到秋画画,是《乱江湖》开服的那一天。
他在脏污黑暗的牢房中看到生机勃勃的少女,听见她轻快活泼的声音,心里痒痒的。
善于谋略的脑子还没开始转,身体就已经擅自给她发了搭讪的消息。
大概见她第一面,他就已经输了。
之后在司极云的舞宴上,秋画画自信张扬的模样倏然令狂人心动神驰,也只能算是彻底入情关。
狂人勾着嘴角,野性而硬朗的脸庞上毫无沮丧的情绪,反而看上去心情不错的样子。
和很多不熟悉他的人想得不同,他不是那种胜负欲和自尊心强的人,否则他也不会成为帝国的将军,忠诚于帝国。
帝国的贵族是世代相承,基因注定了他们不会是身材健硕的人类。而身高一米九九肌肉健硕的孟潜,显然并非帝国的贵族。
当然,能当上帝国军官一路升至上将,孟潜也不是平民出身。
他是二十年前被帝国征服的小国的王储,那也是帝国最后一次对外发起侵略战争,后来没多久,当今的大帝严还弃便政变登基了。
在孟潜小时候,他的王室长辈常常对他说帝国吞并了他们的国家,要他勿忘耻辱。
孟潜长大后因军事才能出众去往帝国军校进修时,他的亲人颇为不满,但他一意孤行。
大帝看好孟潜的军事才能,在他还没有毕业时,就将他提拔为军官。那段时期,军校里有同学叫他丧家之犬、皈依狗,而他的亲人和他之间也逐渐产生了隔阂。
孟潜并没有把这些事情放在心里。
因为他确实没有反抗侵略自己祖国的帝国的想法。
祖国的阶级固化程度甚至比帝国还要严重,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比不同物种之间的差距还要大。
他亲眼见到被帝国吞并后的平民生活更幸福,无意改变现状。
祖国的王室究竟是出于爱国情怀而厌恶帝国,还是因为自身利益受损而厌恶帝国,孟潜能够分辨。
客栈客房内,狂人闲着没事,揉着少女软绵绵的肚子,开始翻看相册里秋画画给自己发的自拍照。
吊带袜、旗袍、超短裙……
狂人敢肯定其他人绝对没有看到过这样的秋画画。
倒不是突然有了边界感,主要是被别人看到这样的自己,她会害羞。
而秋画画愿意给狂人发这样的擦边照片,是因为狂人主动提出要和她较量一番谁擦得更色。
为了让秋画画同意,狂人又是抱抱又是举高高,好不容易才哄得她松口。
其实狂人心里清楚得很,秋画画的好奇心和玩心都很重,在他提出这么新奇的比赛的时候,她就已经步入了他的圈套。
但她喜欢被哄着来,他也乐意哄她开心。
况且,她被哄开心了还会亲昵地和他撒娇,像只主动贴过来蹭蹭主人的小猫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