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大家都爱唱歌,林姝就起个头让大家一起唱,听着谁唱得声音大就把表现的机会给过去,让人家出出风头。
这番操作倒是让不少人都暗暗喜欢,可以趁机表现一下自己。
一路上大家乐呵呵地唱着歌去了市里。
市革委会的招待所不够住的,林姝等人就被安排到其他单位招待所。
入住进去天都黑了,每人发了两到三个二和面馒头和一点咸菜当晚饭。
陆大嫂挺高兴的,那边邱丽娜嫌弃吃得差,连点热乎菜都没有,馒头都是凉的。
邱丽娜:“林姝,这么硬邦邦的馒头,你这种娇滴滴的人肯定吃不惯吧?”
陆大嫂就看不惯这个邱丽娜一路上总针对林姝,直接怼回去,“邱丽娜同志,你们纺织厂伙食这么好吗?我们乡下这会儿青黄不接的顿顿地瓜干子窝窝头,这掺着细面的馒头可是过年才能吃的好饭。我弟妹咋吃不惯?她是长得水灵可没有你那样娇惯的肠胃。”
众人看邱丽娜的眼神就有些微妙,二和面馒头还挑三拣四?
这是啥劳模?啥条件儿啊?
别无产阶级长个资本家的肠胃。
邱丽娜被怼得脸色都变了,瞪了林姝一眼,却再不敢找茬儿。
坐车坐得要散架,林姝不想和别人闲聊,就拉着大嫂去打水洗漱早点回屋休息。
已经三月下旬,过了二月的大风沙天气,现在真是晴天丽日,阳光煦暖。
陆大嫂身体壮,干活儿多,半个月前就脱了棉袄,林姝却是这几天刚脱的。
虽然白天热乎乎的,早晚还有点凉呢。
反正凉水洗脚是真凉!
出门在外林姝就没想麻烦,凑合一下得了。
谁知道没过一会儿陆老爹拎着暖壶来敲门。
林姝:“爹,哪里来的热水啊?”
他们就来一两天,带上吃饭的茶缸饭盒就行,没人会带暖壶,容易碎。
陆老爹笑道:“我去那边溜达一下,给人扎几针还拔了个罐儿。”
认识了招待所的人,要壶热水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陆大嫂高兴得很,“咱爹这一手,真是走到哪里都吃香。”
三人一间房,另外一个妇女叫余钱儿。她不是青县的,而是邻县焦县的,因为距离青县近就一起坐车过来的。
余钱儿除了没有陆大嫂高大,在黑壮方面不遑多让,一看就是能干的劳动妇女。
她不大敢和林姝说话,主要林姝长得太漂亮,唱歌又好听,谈吐还文雅有气质,跟他们这些黑黢黢的人格格不入,她有点犯嘀咕。
她怀疑林姝是下放的资本家小姐。
她对陆大嫂倒是很热情,尤其知道陆大嫂是拖拉机手,就非常佩服。
很快陆大嫂就知道她们村叫大榆树村,村里好多榆树,她出生的时候正好吃榆钱饭,爹就给她起名叫余钱儿。
再过会儿连妇女家里几口人都是什么脾气也知道了。
余钱儿打听陆大嫂家的事儿。
陆大嫂:“我们家我三弟妹最厉害,公安局表彰好几次,抓了杀人犯还……”
她给林姝一通吹。
在车上介绍的时候林姝只报了姓名,没说自己评的什么先进,即便上过几次报纸,县里和乡下也不是即时看到,即便有人看到也不会立刻对号入座。
反正余钱儿不知道。
余钱儿:“你三弟妹真厉害,我好想认识她。”
陆大嫂指了指床上躺下的林姝,“呶。”
余钱儿惊讶地看着她,“真的假的?她那么……娇滴滴的能抓坏分子?”
太假了吧。
她感觉林姝那细柳条样,她一推就能推个跟头。
得到陆大嫂的肯定以后,余钱儿立刻跟林姝道歉,“林姝大妹子,我犯了经验主义错误,向你道歉。”
林姝笑了笑,“没关系啊,大家互相不了解,自然都是第一印象。”
余钱儿:“你说话声音真好听。”
脾气也温温柔柔的,衣服还和她们的有点不一样,看着真不像乡下人。
第二日起来每人又发了俩馒头当早饭。
陆大嫂饭量大要了三个,林姝还分她一个。
吃过饭他们就列队去市革委会那边的大礼堂。
林姝一眼就瞅见二姐,立刻朝林夏挥手,“二姐!”
林夏也正扭头找她呢,看到以后就跑过来跟她们打招呼。
余钱儿知道林夏是女电工且要下乡送电以后,激动得不行,彻底相信林姝是乡下人,只不过人家就是长得格外细嫩罢了。
正说话呢,林姝看到姜厂长,他时不时往这边看,对上林姝的眼神就抬手打了个招呼。
进会场以后,大家分单位落座。
这种大会都差不多,领导们轮流讲话,有的喜欢喊口号背语录,有的则言简意赅毫不拖泥带水。
然后就是请劳模代表讲话。
这种全市露脸的机会那都是领导指定的代表人选,具有镀金效果。
讲完话然后就是各单位领导上去讲话,再列队上去领奖状和奖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