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里的大家,不包括老段家。
自从唐甜和段延平离婚以来,老段家一日比一日过得艰难。
牛英华将这些都怪在了唐甜的身上,成天咒骂着她是扫把星。
唐甜全当做没听见,他们骂得越狠,干的活越累,横竖吃亏的不是她。
转眼到了四月底,已经隐约有了酷暑的苗头。
唐甜上一年在屋后种了一棵李子树,结了果,她摘了一篮子,准备送到部队去。
自从肖叶生坐了牢,肖爱玲就再也没来找过她。
可能是有意疏离,但是唐甜还是想过去看看。
段延平这段时间也忙得很,几乎没时间出来。
小药精已经会走路啦,虽然还不稳当,但是她已经很有成就感了。
这里到部队那边,骑自行车要两个多钟,路程可不短。
但是唐甜一般不会直接骑自行车过去,都是把自行车寄放好,然后坐大巴车过去。
两毛钱一张票,还有位置不用跟人挤。
坐着大巴车一路晃晃悠悠到了市里,她在走路过去部队。
别说,这一路过来还真不容易。
她穿得齐整,抱着个孩子,门口的士兵还以为她是来投奔亲戚的。
“我是来找你们3团2营的段延平营长。”
士兵身姿挺拔,目不斜视,“段营长不在。”
唐甜愣了下,“不在?他去哪儿了?”
士兵不语。
唐甜马上就懂了,他可能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能告诉唐甜。
既然不在就算了,唐甜又想了下,“那我找文工团的肖爱玲干事,能帮我喊一声吗?”
那人想了下,“你稍等。”
唐甜觉得有些累,把手上的小药精放了下来。
小药精刚才在车上睡了一觉,睡眼惺忪,摇摇晃晃。
她那小脑袋一点一点的,靠着唐甜的手臂,就是不愿意自己站直。
不一会儿,肖爱玲从里面走出来。
“唐甜?你怎么过来了!”
肖爱玲笑容明媚,脸上只有惊喜,不见隔阂。
唐甜将篮子掀开,“给你送些李子过来。”
这时候的李子都应该偏酸,但是唐甜家的李子是酸甜,个头还大。
这还得亏了小药精的洗脚水。
“我带你们进去吧,外面太热了。我没想到你会过来找我,话说你咋不找段营长呢?”
唐甜笑了笑,“他不在。”
肖爱玲恍然,促狭道:“原来是他不在才来找我的呀。”
唐甜拍了她一下,“我是来找你们俩的。”
小药精那迷糊的模样逗乐了肖爱玲,她直接将她抱了起来,亲了一口。
“你这女儿也太招人稀罕了。”
肖爱玲带着唐甜去了宿舍,宿舍有冰箱,她冻了不少冰棍。
唐甜只敢给小药精尝尝味道,不敢让她多吃。
“我还以为你不会再来找我了。”肖爱玲看着她给小药精喂冰棍,幽幽说道。
唐甜笑着摇头,“你是你,你爸是你爸,我还以为你生我气了呢。”
肖爱玲急忙否认:“才不是!”
她想到了什么,眉眼都浮现烦躁,“你不知道,我这个月忙死了!文工团在练新话剧,都练到一半了,觉得剧本不好,又给砍了。白老师到现在还在找新剧本,得在国庆之前练好,有领导过来视察,要表演来着。”
唐甜抬眼,“用之前那个不行吗?”
肖爱玲哼了声,“白老师也这样说来着,偏生有人作妖,她家在部队有些关系,《阳光》这个剧本也被砍了。”
唐甜不予置喙,连文艺部那个小地方都那么多幺蛾子,更何况是文工团。
肖爱玲絮絮叨叨:“那个女的还对你家段营长有意思呢,文工团里的人都默认段营长是她的人。谭苑青就是个事儿精,跟我抢陈玉凤也是她。我看她天生如此,就是喜欢抢人东西!”
唐甜脑袋轰的一声,那个早就被她抛到脑后女主谭苑青,就这样不经意钻进了脑海。
“你说,什么名字?”
“谭苑青!她爸还是个团长呢!”
肖爱玲努努嘴,不过部队多的是团长。
他们说谭苑青的爸爸没什么本事,都做了十几年团长了,以后估计也没什么上升空间了。
唐甜喃喃:“谭苑青……”
这个名字,她很难忽视。
毕竟书中的段延平,在唐甜死后,就娶了谭苑青。
决定给段延平机会开始,她就有些得意忘形,刻意忽略了这些。
原来,他们那么早就认识了。
在同一个部队,她爸爸还是团长。
和她相比,谭苑青简直是根正苗红的军二代,没有所谓的“成分”。
小药精歪歪脑袋,谭苑青这个名字,很耳熟呀。
“唐甜,你想什么呢?你认识谭苑青吗?”
唐甜回过神,目光还带着一丝茫然道。
“不认识。”
她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认识。
认识书中的,不认识现实的。
那颗和段延平逐渐靠拢的心,好像慢慢偏移了位置,开始变得不坚定。
她是不是太仓促了,不应该这么快做决定。
她以为现实和书中不一样,没有所谓的男女主,可是一个谭苑青,让她猛然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