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灵向来温顺,从来不会反驳程昱。
程昱听到她的话,难得抬起头看了她一眼,“你今天是怎么了?”
郁灵从楼梯上走下来,站在了程昱的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
“程昱,我今天遇到唐甜了。”
程昱嗯了声,目光重新落在文件上。
“你和唐甜关系不是不好?”
郁灵摇摇头,“并不,从来都是我单方面嫉妒她。”
之前对段延平产生的心思,也不是因为她真的喜欢段延平。
只是她嫉妒唐甜,总觉得她的东西都是最好的。
不知不觉,她给自己编织了一个网,把自己紧紧束缚住。
包括程昱,一开始她和程昱在一起的目的,也并不单纯。
唐甜从来没有对她做什么,只是郁灵让自己陷入了唐甜的阴影。
程昱轻笑,“她有什么好嫉妒的?”
郁灵不答反问:“程昱,你什么时候跟我结婚?我们来鹏市之前,你就跟我说过要结婚的。”
程昱笑容一滞,“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再等等,等我在鹏市的项目稳定下来。”
郁灵又问道:“如果你一辈子都在想抢别人的东西,你要什么时候才能稳定下来?”
她不懂,不代表她没有关注过程昱。
程昱让人杀了晏洪跃,来到鹏市之后,又设计让工人在程闻的项目中出事。
人命在他眼里,好像是那么地不值一提。
换个角度来想,她在程昱的眼里,又算什么?
程昱沉下脸,“上去休息吧,不要无理取闹。”
郁灵嗤笑,转身往大门走去。
她数着自己的步子,直到她走出去,程昱都没有开口叫住她。
郁灵心底泛起绝望,她根本就不应该对程昱这种人抱有希望。
可是走了这个房子,她望着前路,一片黑暗。
偌大的世界,她好像都无处可去。
看似在鹏市,她举目无亲。
可就算回到了北城,她也没有可以去的地方。
不知不觉,郁灵走到了百货大楼。
百货大楼是不锁门的,里面空无一人,连个灯光都没。
她在蜜糖服装店门口坐下,像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不知不觉,她就在这里睡着了。
早上有人过来开店,还被吓了一跳。
“小姐,你不会是一大早过来买衣服的吧?”
郁灵揉着眼睛站了起来,“我找唐甜。”
店里的小妹这才反应过来,“那你坐着,我等会儿给你打电话。”
现在还太早了,唐甜估计都还没起床。
她看着郁灵这可怜巴巴的模样,自掏腰包给她买了一份汤米粉。
“吃吧,吃完了我就打电话老板。”
郁灵捧着米粉,热度传入手心,她眼睛突然觉得有些酸涩。
一个陌生人都可以对她这么好,为什么程昱要这样对她。
郁灵小口小口吃完了汤米粉,小妹见时间差不多了,便拿起了电话。
“诶,你把碗还回去给阿姨。”
郁灵哦了声,拿着碗走出去。
唐甜过来店里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
郁灵在店里笨拙地帮忙熨烫着衣服。
唐甜直接走了进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看到郁灵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衣服,她心里就更奇怪了。
“你昨天没有回家吗?”
郁灵放下熨斗,讷讷道:“回家了,又出来了。”
唐甜指了指外面,“这里人太多,我们出去吧。”
郁灵点点头,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
郁灵竟然会来找她,唐甜还是觉得有些意外。
她领着郁灵走到附近的公园,空气中带着清晨的湿气,温暖的太阳打在身上。
“你来找我,有事吗?”唐甜问道。
郁灵欲言又止,她想了好久,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来找唐甜。
她不想回到程昱那里,但是又没地方去。
偶然想到在百货大楼看到了蜜糖服装店,她便去了。
可找到了唐甜又能怎么样,以她和唐甜的关系,她还指望唐甜帮她不成?
唐甜接着说道:“你来找我,说明你把我昨天的话听进去了是不是?”
郁灵迟疑片刻,点点头,“我想离开程昱……”
她不想无休止地等待下去了。
唐甜轻叹了声,要是连巧安听到她这句话,怕是会觉得很欣慰。
“你要是早这样想,也不需要走到今天这一步。”
郁灵苦笑,“都在说早知今日,可是谁能够提前得知?我后悔了,可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重新开始。”
唐甜看了她一眼,“人生没有重来的按键,你只能继续走下去,但是你可以换一条路,离开程昱,就是另一条路的开始。”
郁灵目光添上了几分迷茫,回想过去两年,她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好像经历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做。
听到唐甜的话,她像是拨开了云雾,一丝光芒迸射而出,前路渐渐清晰起来。
她目光慢慢变得坚定,用力点点头,“我决定了,唐甜,我想离开程昱。可是我现在没有钱,你能不能借我一些钱,等我找到工作,我会还给你。”
唐甜没有拒绝她,从钱包掏出一叠大团结,递给她,“我等着看你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