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刚走出派出所,她便看到了和万云芳还有吴老爷子一起站着的唐甜,脸瞬间就变了。
“妈,你怎么带着她一起过来!你知不知道,就是她把我送到派出所的!”
万云芳两只手拢在袖子里,一张脸成了苦瓜脸。
她怎么会不知道,可是唐甜威胁的话语还在耳边回响,她只能照着做。
吴玉桂哼了声,左右张望,“妈,严章呢?”
万云芳脸色瞬变,一甩手,“严章?你别给我提严章!”
吴玉桂疑惑道:“为什么?不是他让我出来的吗?”
她满心以为是严章救她来了,结果不是?
吴老爷子重重地哼了声,“别在这里丢人现眼,有什么话回家再说!”
唐甜在旁默不作声,由着万云芳将事情始末告诉吴玉桂。
吴玉桂听完,脸色瞬间就白了。
她怔怔地摇头,喃喃:“不可能!他说他就是严章,不可能的!”
唐甜好心补刀:“供销社副主任严章,已经结婚了。”
吴玉桂脑袋轰的一声,一片空白,“结婚了?”
唐甜一脸无辜点着头,“可不是嘛,因为和你在一起的那个男人,根本不是严章!”
吴玉桂转身就走,“我不信,我要亲自去问!”
万云芳急忙拉住她,“我已经去找过了,都闹到派出所了,人家都没承认。派出所的公安同志也说了,咱们都被骗了!”
唐甜道:“严章可不是好说话的人,你三番两次想给他栽罪名,再闹到派出所,你就真的出不来了!”
吴玉桂抖了一下,回想起在牢里的那些日子,害怕极了。
她不想再进去了!
她心底升起一股绝望,“那……那我现在怎么办呀!”
她不仅把清白身子给出去了,肚子里还揣了娃,只是没和万云芳说。
万云芳抱着她抹泪,“还能怎么办?只能找那个男人负责了!最不济,也得和他要钱!”
没了清白身子也没啥,要是陪嫁多的话,也还能嫁个好人家。
吴玉桂捂着脸痛哭出声。
她实在没脸和万云芳说,她已经怀孕了!
唐甜颇有耐心,等她们哭完,才说道:“吴玉桂,我放你出来,可是有条件的。”
吴玉桂哭声戛然而止,讷讷问道:“什么条件?”
……
月黑风高。
唐甜借着手电筒,环顾一周。
“就是这里?”
带着别人过来自己幽会的地方,吴玉桂还是觉得有些羞耻。
她指了指旁边堆成两人高的稻草堆,“一般都在这里。”
要么是玉米地,要么是稻草堆。
上次他们过去玉米地,发现那边已经有了一对野鸳鸯,于是就来了这里。
唐甜关掉手电筒,“确定他会过来?”
吴玉桂算了算时间,“每个月两次,月中和月尾,不是今天就是明天。”
唐甜点点头,走到薛成惠身旁,“薛主任,人都安排好了吗?”
薛成惠点点头,“放心吧,我们先离开。”
吴玉桂看着她们走远,明明平时经常来的地方,今天竟觉得有一丝冷意。
可是一想到那个男人竟然不是严章,她心里就有无穷的恨意!
她从小就听着万云芳念叨,说她以后是要嫁给大人物做太太的!
如今这个梦,被人亲手打碎了。
另一边,唐甜和薛成惠走回老吴家。
万云芳掐着手心来回踱步,忍不住问道:“唐甜,这件事不会闹大吧?”
要是闹大了,吴玉桂的名声就毁了。
如果唐甜听到这句话,肯定会吐槽一句,就吴玉桂的名声,还用得着毁吗?
唐甜摇头,“我们只抓人,到时候你们对外就说是抓了个小贼就好了。”
她话音刚落,便听见外面有急促的脚步声。
几人往外走去,唐甜有些吃惊:“这么快?”
吴松柏也在其中,满脸震怒,“爸、妈!你们绝对想不到,这人是谁!”
他呸了一声,踹了被控制住的那人一脚,“我呸!他是小破屋住着的刘大傻!”
这个消息,对于万云芳和吴老爷子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万云芳不死心,飞扑过去抓起那人的脑袋,想仔仔细细看清他的脸。
唐甜和薛成惠不知道刘大傻是谁,面面相觑。
吴大嫂主动解释:“他们家犯了事儿,下放到我们这儿的,本来是他老子带着他,后来他老子病死了,就只剩他一个。听说是小时候发烧烧坏了脑子,一直疯疯癫癫的。”
刘大傻是真的傻子,村里有缺德的小孩,挖了一坨屎扔给他,他都只会开心地鼓掌。
他平时更是蓬头垢面,正经衣裳也没一件。
如今拾掇得人模狗样,倒让人有些认不出。
吴大嫂心里一阵痛快,都是报应!
唐甜和薛成惠对视一眼,一个傻子,怎么会编出自己是供销社副主任严章这个身份?
要么是他装傻,要么是有人教。
唐甜的猜测偏向后者,不然一个人装傻装了这么多年,有这心机和忍耐力,倒不如想办法为自己平反。
薛成惠沉声开口:“把他交给我的人吧,我需要好好问问!”
万云芳还沉浸在不可置信和悲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