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浮玉没睁开眼,便猜到这是哪里,攀着他的肩膀,红唇艰难开合,“别,别在这里。”
这里是蕴空的禅房,她不想在这里。
帷帽不知道何时掉下来,蕴空低头,入眼便是永照公主艳丽的眉眼,她已经失去大半意识,绮梦枝不给人任何挣扎的时间,药效来的又快又烈。
她倚在他胸膛,妩媚的眉眼紧紧蹙起,红唇无意识张开,灼热吐息打在胸口,像是一团潮湿温软的暗火,缠着他熊熊燃烧。
眼神暗了暗,蕴空随手拿起一件巨大的斗篷搭在她身上,转身离开房间。行到半路,她压抑的低吟已经快要无法掩饰,微微汗湿的头发贴在他的脖颈,酥痒难忍。
刚刚离开寺庙的范围,他忽而改为一手抱她,另一只手缓缓下滑,修长冷白指节轻轻抵在靡艳入口,随着行走的颠簸深深浅浅辗转厮磨。
两人已经离开寺庙,正在前往白日去过的皇家寝殿,哪怕知道四周没人,哪怕旷久的情热终于得到一丝解脱,越浮玉却仍然为现在的情况感到羞.涩。
下巴抵在佛子的肩上,艳红指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下移,试图拂开他的手臂,可碰到的……却不是他的手,而是没有仙草遮掩,毫无掩饰的饱胀灼念。
细嫩指尖堪堪触碰,抱着她的人僵硬一瞬,浑身的肌肉骤然绷紧。
残存的理智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越浮玉忽然睁眼,眼底水光潋滟,她靠在佛子肩上,借着月色,清晰看见他棱角分明的侧脸,薄唇紧抿,唇瓣因为太过用力泛出白色,下颌延出一道凌厉的线条,脖颈上青筋绷起,一滴热气腾腾的汗水顺着额头流下,滴在她柔软的发丝间,又很快消于无形。
这一刻,越浮玉忽然意识到,天下闻名的佛子也才二十岁,过去十五年中严于律己、从未踏错一步,却在认识她的一个月内,破了诸多法戒,他的内心,比她还要不平静。
凤眸半阖,压抑住喉咙溢出的媚喘,越浮玉低低开口,“蕴空。”
黑眸幽暗,蕴空握住她作乱的手指,缠在背后。纠缠的十指颜色分明,艳红指尖搭在他冷白的手背上,宛如宣纸上攀缠艳丽花朵,越浮玉盯着两人十指相扣的手掌,忽然想清楚答案。
他愿意背离佛法、以身渡她。
同样,她也愿意献出那颗摇摇欲坠的真心,试着渡他。
她贴着他的耳畔,郑重开口,“您说的事,本宫应下来了。”
话没说完,就在下一瞬,指尖突破壁垒,横冲直撞闯入幽沼,他低哑的嗓音穿过她的惊呼声,清晰落入耳畔,“谢公主。”
第40章 周颜
第二日清晨, 郑沈弦出门,坐在比往日更舒服的靠垫上。他才忽然想起,自己借了外甥女的马车, 还把对方忘在广觉寺。
大将军抱着刀挑了挑眉, 让亲兵通知公主府管家, 随后便大摇大摆登上宽大的马车,前往皇宫。
越浮玉出门最讲究舒适, 座位上的靠垫又软又舒服, 马车平稳没有丝毫颠簸, 郑沈弦几日未眠,伴随着马蹄有规律的嗒嗒声, 很快昏昏入睡,只是越睡越觉得哪里有问题。
他思索片刻, 很快察觉出异状。
往日坐车穿过集市,窗外都人声鼎沸, 吆喝声络绎不绝。今天坐着外甥女的马车,外面突然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郑沈弦忽然警惕,刀柄小心翼翼掀开车帘一角,侧身向外看。和他预料中完全不同,他并没有被车夫故意带到某个偏僻角落, 车外依旧是人潮涌动的集市,只是百姓们看见马车上公主府的标志时,忽然全都压低嗓音,指指点点小声开口。
侧耳倾听, 郑沈弦隐约听见“破戒”二字。他抱着刀,皱眉不语。
*
沈家西苑, 沈不随一脚刚迈出院子,听见小厮说的话,忽然提高音量,冷脸严肃问道,“你说什么?”
小厮压低嗓音回答,“爷,是真的,如今街头巷尾都传遍了。小沈爷没有造反,而是看到佛子破戒,才被报复。”
小沈爷,便是沈方,因为涉嫌造反,在翠微山被当场斩杀。
沈方的事情出来以后,沈家生怕皇上误会,上上下下全都夹着尾巴做人,就连沈不随都一概往日风流浪荡的性子,换成单色锦衣,每日按时去国子监。
今日又要迟到,沈不随索性不管了,站在门边,低头想小厮说的话。
沈方是否参与造反,他的确不知道,毕竟两人关系一向不好,沈方即便造反,也不可能告诉他。
但前几日,沈不随去试探了他爹,惊讶发现,就连沈望山也不知这件事。
而如今出了这样的谣言,也不知是好是坏、是真是假。
又或者,是沈望山的脱身之计?
沈不随眉头紧皱,挥着折扇问,“传言有说,沈方是如何发现的么?” 佛子破戒是真的。毕竟他磕长头、前往广觉寺请罪。他师父法真方丈也亲自证实蕴空破戒一事。只是不知道,这件事如何跟沈方扯上关系。
小厮眼睛滴溜溜一转,附在他耳边,悄声道,“听说是佛子犯了色戒,被沈方当场撞破,佛子才起了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