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早就下课啦。”
“嗯,重点画得有点快。”严慎伸手,“什么时候到的?”
手背贴在她的脸颊,蹭了蹭。灼热的手碰到她冻红的脸颊,体温瞬间交换,温度差明显。
她的脸颊肉很软,指骨摩挲着,他忍不住捏了捏。
“给你发消息的时候。”时见微收起手机,只觉得脸颊被他蹭得快要发烫,一些不合时宜的想法在脑子里乱窜,被她及时摁住,“走吧,去实验室。”
临近期末周,大部分学院的最后一节课下课都比较早,教室里涌出不少学生。时见微和严慎从侧门进了实验教学楼,还是上次那间模拟实验室。
模拟小型的封闭房间,只用了一个透明的小盒子,开了一个活口小门,道具是严慎做的。从死者进入地下室,到趴在门前痛苦挠门,窒息倒地致死,他完整地模拟了一遍。
时见微眉头紧锁。
死者身上没有任何外伤或者抵抗伤,进地下室这件事没有被迫,一定是熟人作案。唯一的通风口就是这扇门,在关上门的情况下,用什么方法能够在两三个小时之内把氧气抽走?
“氧化反应?”
严慎撑着桌沿,抬眸看她。
时见微沉吟:“但用了什么化学物质,才能快速抽完氧,还能不留下痕迹。”
这部分触及到了严慎的知识盲区,他帮不上太大的忙,只能尽可能地列举,知道的常见化学物质就那么几种,都被时见微一一否决。
比如需要加热、需要很大的剂量、会留下颜色明显的氧化物。
诸如此类。
“有什么黑色氧化物吗?”严慎问。
那个地下室许久没有清理,推开门空气里都漂浮着灰尘,地板上更是污垢尘土很深。他提出这个猜想,时见微很赞同。
“黑色……”
她垂着脑袋呢喃,掏出手机,在搜索栏里搜了一下,恍然大悟,“钴。”
严慎表情疑惑。
时见微解释:“国外有一种新型材料,粉红色晶体,主要元素是钴,不用加热点燃,暴露在空气里自动吸收氧气,产生氧化钴。氧化钴是黑色颗粒粉末,粗看像泥,很不起眼。”
“那个地下室只有四十平米,不需要太多钴,两个小时之内抽完氧不是问题。”她往外走,给痕检科的同事发消息,想麻烦他们再去一趟现场,看看能不能提取到类似的化学物质。
走到实验室门口,手握住门把,回头发现严慎站在原地看着她,她疑惑地歪着脑袋。
窗外的天气阴沉,雾霾缭绕,朦胧不清。他眼底仿佛也蒙着一层雾,明明眼尾吊着笑意,却有种山雨欲来的危险气息。
似招惹,似引诱。
望进他的眼睛,时见微了然于心,他帮助了她、提醒了她,这是在向她要好处。
她攒眉蹙额,表情看起来有些委屈,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拐着声调:“不是吧,严老师,这都要跟我算啊。”
严慎勾唇,神情悠然:“没办法,轮到我了。”
“先欠着,可以吗?”
“老严家没这个传统。”
时见微瘪嘴:“连我也不能破例吗?”
视线相交,他凝视着她。她白皙双颊染上绯色,不知道究竟是冻的还是热的,清澈如琥珀的双眸望着他,碧波荡漾。
她撒起娇来,可爱又勾人,挠得人心痒痒。
窗外呼啸的风止息下来,他喉结滚动一下,深邃的眸子暗了暗,汹涌的海浪翻了一层又一层。接近零度的天气里,心头躁动,浮上热意。
突然,他提步走过去,握住她的手,顺势把门关回去。
眼前模糊一片,时见微愣了下。
下一瞬,灼热的呼吸掠过,唇被含住。
“唔……”大脑瞬间空白,只剩下清晰的触感。鼻尖相碰,呼吸交缠,暧昧的声音在耳边放大。时见微身体后仰,贴在门上。
他的手抚上她的后颈,热意传递,触电的感觉侵袭每一根神经,她只觉得心尖轻颤,像被微风扫过。无意识地攥住他的衣角,感受到他难捱的欲望。
汹涌着,却又克制。
他含唇轻吮,迫使她仰头。指腹蹭过耳廓,轻压,有意无意地摩挲着,白净的耳朵耐不住他这番折腾,充血变红。
禁锢在门和他之间,她被亲得耸肩,想躲,却躲不掉。
这个吻加重了一分又一分,在她快要呼吸不上来的时候,他停了下来。
没有完全撤开,低着头,同她鼻尖相蹭,又重又热的呼吸洒在她的脸上。
严慎伸手,把她脸侧凌乱的碎发抚到耳后,指尖碰到被他蹂躏得红透了的耳朵,滑到她的脸颊,轻抚。
“可以。”
他的气息不稳,声音沙哑得不像话,漆黑双眸里窜着火,涌动的情绪倾泻三分,“但我不行。”
她可以欠着,但他等不了。
“……”
时见微一时无言,身体里某些因子仿佛被燎过,在她的神经里跳动。视线微垂,小口小口地呼吸,隔着厚厚的外套,隐约能感受到她胸口起伏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