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着动手,几个回合之后,秦宸已经难以招架。他咬牙,“应怜,你难道真的……”
一个风刃疾射而来,洞穿了他的腹部,鲜血喷涌而出。
痛楚之中,秦宸不再恋战,趁着应怜施术的空隙,抽身而去。
应怜皱了皱眉,也不追赶。她立在原地一会,轻哼一声。
……冲动了。
幸好秦宸跑得快。仙尊死在金宫算什么?所有人都会觉得是君执天杀的。
还是应该把他留到极天城再杀,来树立她的威信。
她裙摆飘扬,很快就消失在后花园里。
回到寝殿时,应怜才意识到,她把君执天忘在了花园里。
她把去寻君执天的任务交给侍卫,又问寝殿的侍女,“这些天,极天城有没有什么消息?”
天天和君执天在一起的坏处就是不务正业。侍女摇头:“没有。”
她捧来桌上一叠公文,“倒是妖界传来这些公文,请您过目。”
应怜:“……”
差点忘了,她现在还有个妖皇的身份。
虽然心里觉得怪怪的,她还是接了过来,粗略地翻了翻。
第一封就是大祭司寄来的,问她何时前去妖界,举行封皇祭典。
封皇祭典。
据说每任妖皇继任时,都要举行祭典,妖神会给予他们赐福。
但她也需要举行封皇祭典么?如果只是单纯的仪式就罢了,她一旦接受妖神的赐福,怕是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同时修魔气、灵气、妖气中的任何两种,都会发生冲突,极其容易引发暴走,轻则修为尽失,重则身亡。
这也是混血难以生存的原因。
况且,她可是天道造物。
一缕长发垂下来,落到公文上,应怜这才意识到她的长发被后花园的风吹乱了。
她坐到梳妆台前,拒绝了侍女的服侍,拿起梳子。
此时,寝殿的门突然开了。
君执天踏入寝殿。
见应怜正在整理头发,他便立到她身后,伸手去拿她手中的梳子,“我来。”
他黑眸里闪着笑意,看向应怜的目光更是十分柔和。应怜眨了眨眼睛,“什么事这么高兴?”
窥音术忠实地把应怜那边的情况传达给了君执天。
面对秦宸的挑拨离间,应怜肯这样维护他,这让君执天心情大好。他慢慢梳理着她的长发,垂眸看着缠绕在指上的发丝,“猜猜看。”
能有什么事,肯定是他觉得自己胜过了情敌,应怜不禁失笑。此时,君执天从后面环过了她。
他低声道:“你能相信我,我真的很高兴……神女。”
以前他只在不高兴时,阴阳怪气地叫她“神女”。现在,这两个字从他口中说出,却额外带了些温柔的感觉。
应怜温声道:“我当然相信你了。”
她侧过脸,“不仅在秦宸面前,在任何人面前,我都会相信你。秦宸现在走了没?”
“被我丢出去了。”君执天低头亲了亲她的发顶。
是真正意义上的丢。
应怜轻轻眨眨眼睛,双唇微启,却不说话。
像是一种无声的邀请。
君执天被吸引,凑了过来,应怜却恰到好处地一转脸。
那个吻落在了脸颊上。
这种挑/逗般的拒绝,让君执天眼眸微暗。环着她的手臂一紧,他在她的耳边低语。
“我刚刚差点杀了秦宸。他居然敢说,我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得到极天城。”
应怜抬眸看他,那目光如一泓融融的春水,“何必因为他生气?”
她款款道:“秦宸这么说,不过以己度你罢了。你心意如何,我最清楚不过。”
君执天低笑出声,弯起唇角,眸中似是燃烧着血色的火焰。
“极天城,凭它也配?只要你不离开我,我愿将三界一齐奉上。”
应怜抿着唇,柔柔一笑。
君执天再吻过来时,她没有拒绝,任凭他含着她的唇瓣,辗转厮磨,无尽温柔。
◇
秦宸回到极天城时,已经是午夜时分了。
今天是月圆之夜。一轮圆月高挂中天,投下冷冷的月光。
浑身的骨头似乎还在隐隐作痛。他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望着月辉中的重重楼阁,陷入了回忆里。
……在他即将离开金宫时,君执天追了上来。
君执天似乎有什么计划,就算杀意满盈,最终也没杀他,只是在击败他后,慢条斯理地碾碎了他的一根根骨头。
“这为了报答,过去你对应怜的种种为难。”君执天的眸中赤色弥漫,居高临下地望着秦宸,“滚回极天城去。”
那种眼神,就像在看一只蝼蚁。
秦宸眼前闪过应怜的面容,顿时咬紧牙关,就算浑身剧痛,也不肯在君执天面前示弱,“……低劣的魔族。”
他做好了被对方杀死的准备,然而君执天听了这话,非但没发怒,反而笑了一声。
“这话真耳熟。是跟师岸学的吗?”他懒洋洋道:“说到师岸,你回去时可以给他带话。”
“——狗就要做好自己的本分,不要随随便便换主人。”
秦宸愣了下,“……什么意思?”
君执天看着他,似笑非笑,“哦,差点忘了——你不用带话。他自己就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