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经很晚，他对宋春时道：“小孩子熬夜长不高，你去休息吧，这里我来处理。”
“你准备怎么办？”宋春时有点好奇。
“带去角斗场，找他们上头的人算账。”
凯恩的人设是疼爱孩子的父亲，女儿安危受到威胁, 肯定不能善罢甘休, 打上门是最干脆的做法。
宋春时偏着脑袋想了想, “大半夜的, 你带着这一大串人, 万一他们挣扎不配合，说不定天亮都到不了角斗场。不如直接把他们挂在窗外算了。”
“挂窗外？”凯恩挑眉。
“是啊, ”宋春时点头，“荒星夜晚很冷，风又大，鲜肉挂一晚就成肉干，人更加受不了，肯定会呼救。他们的大哥，总不能看着小弟被风干吧, 八成会主动找来，省得你跑一趟。要是上面的人真的不来, 你再带他们去角斗场, 那时候这些人也没力气挣扎了。”
凯恩轻嘶一声, 看了眼宋春时肉呼呼的脸蛋, 她是怎么做到，顶着这副可爱的外貌想出如此凶残的主意？
不过这个方法确实不错，省心省力。至于地上这些角斗场的打手，个个手上沾满血，没有哪个无辜，并不值得真正的同情。
两个人合力，晒腊肉似的，把八个人两两一串挂在窗外，还体贴地拿掉堵嘴的布，方便他们呼救。
这些人刚开始还破口大骂，威胁诅咒，等被裹着沙粒的夜风一吹，身上刀割似的疼，很快受不住，开始大声求饶。
店主老头听到动静，从楼下窗户探出头，差点被悬挂垂下的一排臭脚踢中鼻子。
“晦气！”老头骂骂咧咧坐回躺椅。
没想到这对父女脾气还挺硬，抓到人既不干脆杀了，也不打一顿放走，就这么挂在外面，赤.裸裸地打脸。
角斗场的人要是不出现，眼睁睁看着手下被折磨，以后很难再让人替他们卖命，要是主动找上门，面子又受损，总之占不了好。
二楼房内，把人挂好后，宋春时打着哈欠回房睡觉，剩下的交给凯恩。
后半夜忽然醒来，天还未亮，套间外客厅有说话声，她爬起来拉开房门，眼睛被光线刺得眯起，缓了一下才睁开。
“凯恩……诺娜，你来了？”
客厅里除了凯恩，还有一男一女，女的是之前见过的诺娜，男的看着像她保镖。
“晚上好小贝蒂，”大半夜，诺娜依旧涂着暗色口红，妆容一丝不苟，热情地和她打招呼，“真抱歉吵醒了你，我们在谈一些有趣的事情，要加入吗？”
宋春时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双眼朦胧地走过去，挨着凯恩坐下，“你一.夜没睡吗？”
凯恩摩挲着下巴上的胡茬，“眯了一会儿。”
诺娜的视线停留在父女两人身上，更多资源在七饿群一屋贰耳七五贰叭一特别是眼前这个脸上带着婴儿肥的女孩。怎么看都是个普通小女生，总是紧紧跟着她的父亲，看起来害羞内敛，并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直到今夜，她才发现自己看走了眼。
“外面那些人呢？”宋春时留意到窗边散落着几根绳索，窗户外头已经没有动静。
诺娜笑容不变，“他们是角斗场的人，之前发生了点小误会，凯恩已经将人放了。”
宋春时转头问凯恩：“直接放了？没给赎金？”
“没赎金怎么放人，”凯恩理所当然道，“那几个不值钱，就给了十万。”
“不能忘了我那份，我要八万。”谈到钱，宋春时立刻精神了几分，虽然钱不多，但蚊子腿再小，好歹是荤腥。
凯恩黑着脸：“总共就十万，你要八万，别太贪心了！”
“人是我抓的！”
“价钱是我谈的！”
“反正我要大头！”
“想都别想，最多平分！”
刚刚还有几分父慈女孝的两人，转眼吵得鸡飞狗跳。
旁边，诺娜嘴角抽了抽，只觉得不愧是父女，这股死要钱的特性一脉相承，之前与凯恩谈价格，她脸上的笑容就差点挂不住。
眼看天快亮了，那两人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她只能扯开笑脸，强行插话，“亲爱的小贝蒂，你要是想挣钱，也可以跟凯恩一样上擂台呀。”
幼稚的吵闹声骤然停下，宋春时与凯恩对视一眼，转头看向诺娜，似乎有些兴趣，“上一次擂台挣多少钱？”
“你也知道，擂台分等级，”诺娜笑盈盈解释，“初级擂台胜出一场能得到上千信用点，中级上万，高级数万。”
这个数值，在荒星绝对属于高收入，诺娜以为女孩会惊叹，没想到她却满脸心疼：“凯恩，原来你每天那么辛苦，只能挣那么一点点钱，我不想去帝国了，咱们还是去流浪吧！”
凯恩绷紧了面皮才不让自己破功，这小崽子演技太差了，表情浮夸得没眼看，幸好背对着诺娜，不然瞎子都能看出破绽。
他清清嗓子，“不行，你天赋那么好，以后一定能进帝国军校，爸爸想给你最好的。”
“凯恩~”
“贝蒂~”
父女俩深情对望。
三秒钟后，各自痛苦地闭上眼。
不行了，要呕了。
宋春时低头假装抹眼泪，“我还是不想让你太辛苦，其实回到以前的日子也不错，那时候每天都很快乐。凯恩，我们走吧。”
凯恩转头看向窗外，似乎有所动摇，“我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