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县令满头大汗,“他们这哪像病人?”
真正染上病的人都在北边棚子里,人群中还有几个身强体壮的,根本看不出异样,他们一日一早就堵在门口,严重影响了他们探查的进度。
他们想要疏散人群,可是他们府上可用之人不多,又担心误伤百姓,所以一拖再拖。
人在求生方面力量无穷,这个时候百姓们顾不得那么多,稍微有点发热症状,就以为自己要死了,想尽快医治。
可是病因没弄清楚,拿什么治?
“大人,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拖不得!”
况且如果是接触传染的,依他们推推嚷嚷的距离,怕是已经染上了。
县令无奈,只能安排人用强硬手段疏散。
就在这时,人群中一个人慌了,“你们干什么?是不是打算抛下我们不管?京城的大夫来了还不管我们死活?”
其他百姓们本来心里没底,但是被这一嗓子喊的开始动摇。
短短一两月,他们这里死伤无数,谁敢保证下一个躺在那里的不是自己,先被救的,更有生存的希望,至于比他们更严重的患者?
都已经快不行了,还浪费资源做什么?
这些人越闹越凶,人挤人,一个抱着孩子的妇女被挤了出来,栽倒在地,孩子受到惊吓,扯着嗓子哭喊,一时之间,场面混乱一团。
然而在下一秒,一队人冲进人群,跟拔萝卜似的,一手一个,把里三层外三层的人拽开,再丢到一旁。
有的人直接被摔懵了,瘫在地上半晌都没缓过来。
他们像是窜入羊群的饿狼,所过之处吞噬干净,吵闹不知何时停止,人群中叫嚣的几个大汉被死死压在地上。
事发突然,他们显然还想到半路杀出来个程咬金,慌乱的挣扎,“你们干什么?难不成想杀了我们以除后患?你们跟我接触过,没准身上已经有疫病了!”
“堵住他的嘴!”
一道冷戾至极的声音从人群后传来,众人,包括县令他们都一愣,这声音…
“赤王殿下?”
娄非渊甚至没下马车,只是掀开帘子瞅一眼,“把人都清理了!”
“殿下……”县令头脑一懵,正要说这些人杀不得,却见令人闻风丧胆的赤卫队,跟清理废物似的硬生生清理出一条道路。
赤王殿下带来的马车慢悠悠顺着这条道路走进来。
县令到嘴的话憋了回去,敢情殿下说的是表面意思的清理,他还以为是要把这些人杀了!
不怪他,属实是赤王殿下说的话太引人争议了!
等马车进了府,娄非渊对外吩咐:“刚才带头的抓起来,其他的若是还想活命,就乖乖回去等着,不想活本王送他们一程!”
大概是赤王殿下说话的方式过于简单粗暴,加上赤卫队处理事情的能力太过凶残,没有刚才那几名男子带头,百姓们不敢再放肆。
毕竟,他们来堵衙门是想最快得到医治活命,不是前来送死的!
“赤王殿下,您怎么来了?”
县令一如既往地害怕娄非渊,说话小心翼翼的,“可是陛下还有其他吩咐?”
“本王自己要来的,陛下没有吩咐,倒是你们,竟连他们都处理不好,如何治理渝北?!”
“殿下说的是,是下官办事不力!”县令冷汗直冒,他也不想啊,属实是担心闹出人命。
“这些人明显混进了脏东西,此事交给赤王处理,你们那边尽快查清楚这场疫病的源头!现在查到哪了?”江含之拽了一下娄非渊,然后对县令道:“ 雪姑娘可在?”
县令感激的看一眼江含之,“回王妃娘娘,您说的雪姑娘一夜未归,一直在棚子里看病人 ,不过此病好像并非接触传染的,周太医和雪姑娘一致认为是跟我们的吃食有关!具体还需要进一步查证!”
江含之没在意他别扭的称呼,而是问出最想问的问题,“染上疫病的人可有其他症状?尸体如何处理的?”
“这…按照雪姑娘提示,为了防止进一步传染,以焚烧处理,虽有人反对,但是他们更怕被染上病!所以进行得还算顺利!”
看来,不会尸变!
江含之狠狠松口气,县令视线似有似无地落在他们的马车上,轻咳一声,“王妃,您这个是?”
江含之见他就差点把心思写在脸上了,好笑道,“给你们的,有什么需要尽快用,不够提前说,好给我筹备的时间!”
“王妃慷慨!”
朝廷虽带了物资,但是谁会嫌弃这东西少,而且病情正在严重的时候,用钱的地方多的是,银子还要现买,现在哪个地方听他们是渝北的,不退避三舍?
有钱也难花!
县令立刻前去查看,一看除了米面,竟然还有几车不知其名的药材,顿时热泪盈眶,“多谢王妃,渝北有救了!”
他上任不久,可却爱民如子,不然也不会被娄非渊的人瞧中。
这两个月,百姓受苦,他心里不好受,京城的太医前来查看,但物资也是他们最大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