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皇后母家找到裔族所在之地,背着皇上传了假圣旨杀光裔族,圣女知道此消息悲痛欲绝想与皇上同归于尽。
那时候楼非渊刚记事,母妃被人以刺伤皇上为由,被那群女人剥皮拆骨。
没错,字面上的意思,那些女人趁着皇上昏迷不醒,当着娄非渊的面,毁了圣女的容貌,皮肤一点点剥离的血肉,然后再一刀刀凌迟……
如果不是顾忌皇上醒来没法交代,年仅四岁的他也不会有好下场。
她们不敢明面上杀皇子,就让人把他丢到皇宫存放酒坛的地窖锁上门自生自灭。
对外声称他自己走丢了。
好在那时候夏天,地窖虽冷,但不至于把人冻死,出于求生本能,他饿了渴了,就喝酒窖里的酒,当时不懂酒容易喝死人,只想活着出去为母亲报仇。
直到快坚持不住的时候,三皇子的母妃,找到了他。
记忆停留在这里,娄非渊从未醉过。甚至越喝越清醒,清醒到他把所有恨意,和不堪的过往都埋藏在心里,如同无事请发生。
清醒到,隐约中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三皇子,应该要登基了吧。
或许他需要回去看看。
“想什么呢?”见男人长时间没吱声,江含之戳了戳他的手臂,别说,这个人平时看起来温温柔柔的,衣服里卧虎藏龙,那结实的小臂肌肉微微隆起,韧劲十足,不由得轻笑:“欺负不得你?”
对方似乎不敢出声,脸色倒是好了不少,委屈的这一旁当小怨夫,任劳任怨给江含之倒酒。
江含之抿了一口,醇滑而又清冽的口感刺激味蕾,微甘之中还有一点辛,回味却是绵长,让她眼眸惬意的眯了起来,好似一直金贵品种的猫被顺毛了,看起来很手痒。
娄非渊也不跟文信诚喝了,不自觉视线黏上去,二人那黏糊劲儿,文信诚一大把年纪没成过家,觉得有些不适合待着这里。
不过看见大小姐不会被欺负,他倒是放心不少,至于大小姐欺负别人?
那就让她欺负吧!
一顿饭用到申时,以老夫人派人找文管家才算结束,在去之前,文管家找来一直跟着他身边的小厮陈喜,“去库房挑些礼找户部李大人,说我请他帮忙找个人……”
这些年身为皇商的江家,在朝中也有不少人脉,这些忙那边还是会帮的,陈喜称是。
文信诚背过手,转身之际一想到即将见到的人,笑容有所收敛。
“你来了!”
老夫人在丫鬟的搀扶下走到外间的太师椅上坐下,经过几次变故,身子骨不如以往硬朗,充满褶皱的脸看见文信诚的时候,有几分疲惫,她挥挥手:“你们都退下,我有话跟文管家聊聊!”
下人恭敬退下,房内就剩下他们二人,老夫人细细打量他良久,深深叹口气:“我以为,你一辈子都不会回来了。”
从江海林死后,文信诚就再也没回来过,他淡淡道:“大小姐到了嫁人的年龄,我不得不回来。”
老夫人:“……她是我孙女,就算我不喜欢她,也不会对她做什么。”
“江海林也是你儿子,还不是差点被你卖给了王家那女人,你永远是这样,为了一己私欲可以抛弃任何人!”提到当年的事,文信诚眼神越来越冷,“我等大小姐婚后再走,她的婚事由不得你。”
老夫人的脸色惨,“我没打算再干扰年轻人的婚事……”
“这样最好!”文信诚说完便打算转身离去。
老夫人连忙站起来:“那你呢?你已不惑之年还没成家立业,难道打算就这样过一辈子? ”
“这就不劳老夫人操心了。”
“可我是你母亲!”
男人走到门口的脚步一顿,“老夫人慎言!”
语落,他头也不回的离开,徒留老夫人扶着椅子扶手失神良久……
与此同时,伤神的不只有老夫人一人,娄非渊也很头疼,如果时间能重来,他绝对不会再让这女人醉酒!
没错,江含之醉了!
她只喝了一杯,下饭桌时候还好好的,看起来跟正常人没两样。
直到回含苑,娄非渊发现江含之一直盯着他看。
不,更应该说她盯着他的嘴往下,再到衣领的部位。而且表情十分严肃!
认识江含之这么久,除了骗人,还是第一次看见她表情那么认真,好像能从他脖子上看出一朵花来。
娄非渊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儿,他伸手在女人面前晃了一下,对方很快就被他的手吸引过去,然后抓住,严肃脸:“别动,让我看看你的……”
娄非渊眼皮子一跳,“这不太好吧……?”
“手拿下去,别捣乱,让我看看……”她扒拉开他的手,火热的视线停留在娄非渊身上,大胆至极,她以前从来不会提出这种要求,娄非渊若是这个时候还没意识到她醉了就是个傻子。
不过……
他十分配合的把手放下,狐狸眼勾勾缠,“之之,不可以……”
如果有人看见这一幕,一定十分唾弃,表面上说不可以,那嗓音和眼神可绝不是那么回事,恨不得当场化身男妲己惹人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