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赤澄告诉过他,江府的姑娘跟殿下关系不一般,不能轻易得罪,他不知如何接话。
好在,房门这个时候打开,娄非渊戴上了以前的面具,视线直直地落在江含之身上,话却对狱卒说,“你退下吧。”
狱卒如获重负,赶紧走人,走时还不忘把门关上。
鬼鬼祟祟的模样,好似给偷情的小情人把风,江含之一言难尽。
娄非渊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看了一圈,屋里就只有一张床。
他:“……”
面具下的脸有些闷得慌,现在该说什么?
孤男寡女,上来就说“姑娘请坐”
坐哪里?
坐床?
以娄非渊的了解,他敢这么说,多半是不想要狗命了。
浓郁的香气蔓延在空气中,江含之敞开窗户散了散 ,说话直奔正题,“不知七殿下抓走我夫君所为何事?”
夫君?
娄非渊侧眸,这是他第一次听之之叫他夫君。
可惜他戴着面具,如陌生人一般站在她的对立面。
江含之虽然有时候很“暴力”,但是她一向很有欺骗性,声线柔和悦耳,纯粹真挚!
有时候会带着淡淡的疏离感,她好像对谁都如此,看似温柔,实则没有感情。
然而夫君两个字,娄非渊明显感觉跟其他字眼不同。
他轻垂了一下眼帘,注视着眼前人,嗓子有些发干,“他对你很重要吗?”
江含之只觉得这人很奇怪。
“他是我的夫君,自然重要,七殿下能否告知我,阿冤好端端地犯了什么罪,一定要抓到刑部审问?”
娄非渊指尖蜷缩了一下,不动声色,“户部指认,此人为裔族,自然要先抓起来审问一番,如若他不是裔族,我自然会保他无恙,江姑娘若是因为这事前来,还是请回吧。”
来都来了,江含之自然不会回去,可是这里是刑部的地盘,男主又有主角光环,硬碰硬她毫无胜算!
这一刻,江含之有一点点后悔,当初怎么就没多看点剧情,至少能知道怎么拿捏男主。
正文中这厮作天作地,女主都拿不下他。
爱好嘛……
他每天都研究怎么杀人,她总不能跟他去乱杀。
难搞哦!
动硬的不行,动软的她啥也没有,江家有钱,总不能拿钱收买吧?
上一个收买京兆府尹的梁家已经抄了,她嫌江家命长,才会用塞钱这种方法。
江含之难得愁眉不展,眉宇紧蹙,差点把脑子掏空。
娄非渊也不打扰她,反而觉得她此时的表情很有趣,端着皇族的范儿,负手而立,姿态怡然,余光却一直停留在她脸上。
“七殿下……实不相瞒。”沉默良久,江含之开了口。
娄非渊背脊都挺直了几分,不动声色侧耳过去。
“我夫君阿冤是你表弟。”
娄非渊:“嗯?”
“他确实是裔族人。”江含之一边说,一边观察娄非渊的眼神,没办法,这人戴着面具,捂得贼严实,根本看不见任何表情,都说眼睛是心灵之窗,是人的第二张脸。
江含之只能看他的窗户了。
二人对视,江含之眼睛都不眨一下,十分认真严肃,“你母亲是当年的裔族圣女没错吧?圣女入宫不久,裔族被□□起来,不知得罪了谁,一夜之间整个裔族惨遭祸事,其实你母亲在裔族,还有个很亲近的妹妹雪霁,也就是阿冤的母亲。雪霁侥幸逃脱,被我父亲和文叔所救。”
“可惜朝堂追捕裔族,她知道我父亲他们是好人,不愿意连累他们,把刚生下的阿冤交给我父亲,独自引开了追兵,从此杳无音讯。”
“这些年阿冤一直被养在陵川,因为一时疏忽,导致他流落花楼,我费劲千辛万苦才和他团聚,结为夫妻。”
“我之所以知道当年的事,是文叔告诉我的,想来七殿下‘宅心仁厚’,不会杀小女子灭口吧?”江含之脸上流露出怯意,暗地里浑身紧绷,紧紧盯着娄非渊的一举一动。
只要他有其他动机,江含之也会做出反应。
果然,从暴露阿冤是裔族的时候,这位男主的气场骤然一沉。
江含之说的话虽不句句属实,但原著里确实有提过只言片语,她不怕男主去验证。
话说出来,江含之从未认真打量过所谓的男主,如今一看,发现他的眼睛确实和阿冤很像。
都是那种上挑的狐狸眼,只是阿冤的眼睛更加瑰丽纯情,七殿下的眼神却过于锋利。
非要对比的话,就是乖巧的家养狐狸和茹毛饮血的野生狐狸。
此时,娄非渊面具下的表情确实很恐怖,眼中更是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架势。
在这一瞬间,他脑子里闪过很多想法!
他就是阿冤。
阿冤是假的,文信诚他们根本不可能见过雪霁。
那么她又是怎么知道裔族的秘密?
第四十二章
娄非渊此时心情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