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萍声音越发大起来,一个大厅里的人都朝他们看去。
别说江柳了,就是她男人江大河都觉得丢人。
他扯了下赵萍:“瞎咧咧啥呢,你不吃我们吃。小恒一早预定好的,我们今儿就吃它了。不想吃你就回家去,别搁这丢人。”
说着,他就自己往前走,甭管自己也没来过,可性子却一如既往地强硬。
“订的位置在哪儿啊?赶紧带我们去。”
江大河给赵萍弄了个没脸,江恒笑意更甚,看向赵萍。
“萍姨,我爸刚出院,您别跟他一般见识,咱们今儿就听他的。他身子刚好,您让让他。”
赵萍牵强地点头:“哎。”
眼看着赵萍步子放快,追着江大河走了,江柳才扯了扯江恒袖子,不大高兴。
“请他们上这来吃干吗?还不够扫兴的。”
“请客户定的。”江恒对亲姐没啥瞒的,“客户整顿休息,今天来不了。那么大个桌子,总不能浪费吧?”
赶上江大河出院这两天,也算巧了。
“那也不该带萍姨的。”江柳最看不上赵萍的那副穷酸样,“又不是家里没钱,还整天满脸的抠搜样。”
“算了。”江恒推着亲姐的肩膀往前走,脚步随意,走的越发自信,心情很好,“反正,以后有用得着萍姨的地方。不亏。”
几人上楼,江恒姐弟两坠在后面。
他们进去的时候,就看见旁边包间门口站了头粉毛,正跟服务生沟通菜品。
不认识,也就没多注意。
而后,粉毛进屋,低声跟闻酌说了句。
“哥,旁边包间有人进来了。”
闻酌轻点头,粉毛悄声出去。
而后,不过片刻,粉毛便再次进来,低声开口。
这次,闻酌也起身跟他一道出去。
“人出来了?”
“刚进厕所。”粉毛盯得很严实,“哥,我跟你一起?”
“没你的事了,进去好好吃点。”
闻酌挽起袖子,朝着楼层侧面的厕所抬步走去。
江恒出来的时候就看见闻酌正伸手在水龙头下冲洗,很是意外。
站在原地停了片刻,他才笑着迎上去。
“闻酌,你也来这吃饭啊?”
闻酌轻扫他一眼,不答反问:“我应该说过,让你们离我媳妇远点。”
江恒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闻酌是不是要算账的意思。
只能快速移动到出口的位置,装着糊涂。
“说什么呢?我们来这吃饭那是早就预约好的,不是跟着你们。多想了不是?”
闻酌关了水龙头,不做搭理。
“真是赶巧了,不信你下去问问。”江恒也不介意,只是眼睛转着,不安好心,“就是赶上咱爸刚出院,我寻思着萍姨这段时间不少辛苦,特意带她跟咱爸在这吃的。要不拼个桌?反正咱们一家人也好久没聚聚了。”
“不用。”闻酌轻扯一张纸,揉捏成团,随意沾过手面水珠,“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你跟谁一起来的?拼个桌也不麻烦。”江恒迟疑看向他,总觉得闻酌今晚态度过于温和。
“见客户。”闻酌把纸团投进垃圾桶,又看他一眼,很是有礼,“失陪了。”
闻酌走后,江恒神经陡然放松,还是觉得闻酌态度有些奇怪。
见客户就见客户,跟他说个什么劲儿?
还好他今天没有计较之前事的意si……等等!
江恒突然有了点不好预感。
第66章 天生的煞神
江恒脑子转的再快都不敢往最坏的方向想。
再怎么样, 也不能那么巧吧?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快步跟上闻酌。
闻酌不急不躁,似也没听见身后的声音, 步伐从容缓慢。
江恒很快追上:“我定的包间也在这边。”
闻酌都没看他,他自己倒先解释了句。
“你最近可有点忙啊,萍姨这段时间可没少念叨你。你这几年没回来可能不知道,萍姨身子也没之前好了,老是头疼, 一疼起来就整夜整夜睡不好。”江恒这人打小就虚伪, 向来不会好好说话, 非得拿捏着什么才能开口。
赵萍带着他刚到江家的时候,江柳接受不了,对着他们不带好脸,恶言恶语更是常有的事。
江恒却不一样, 看着白净怯怯的样子,却是在第一天就改口喊赵萍姨,嘴甜地说要把赵萍当成自己亲娘, 闻酌以后就是亲弟弟,哄着赵萍领他出去买书包买蛋糕。
可转眼刚回到屋里, 他脸上的笑就没了,推搡着就让闻酌滚出他屋子,言语之间净是嘲讽。
那时候江家条件一般, 两室的房子硬生生隔出三间卧室, 两个男孩没得选只能住在一起。
江恒在外怯懦,所有人都觉得他性子温和。
大人们都想不到一个在外受惯欺负, 善于忍让的人回到家看见一个比自己年纪小、爹死妈不爱孩子的心情,同情只会占据很少一部分, 更多的是源于没有安全感和长期的负面压抑情绪的积压。
也不会有大人在乎。
只有江恒迫切地想把自己身上受过的屈辱、委屈、愤懑发泄出来,就像是找到了个泄洪口般,涌向闻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