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给的养老费,一个角都不会少顾父顾母的。
同样的,也别指着多。
几个兄弟姐妹谁都别跑,该多少就是多少。
她不是原主,对着顾母不可能有个什么母女情分。
说有了,那才是讲虚话。
顾明月手放到床面,拿起旁边的枕头,顾母下意识的瑟缩了下。
大舅他们目光都落在她身上,隐隐有了站起来的冲动,彼此都警惕着。
顾明月慢条斯理地起身,动作优雅地拍了拍枕头上的灰尘,拎着给顾母垫在腰后,笑吟吟开口。
“妈妈,您且放心吧。我说的话大舅他们都听着呢,养老我是肯定不会跑的。您呀,就安心养病吧。”
很奇怪,当两人距离越来越近时,顾母竟会有些怕她,手攀顾大丫的胳膊,身子不自觉地往一边缩。
“瞧这,天都黑了。妈妈,我这次是真的要走了。您注意些,可别再手滑了,好歹多替大宝想想。”顾明月直起身,朝顾母笑了下,“那可是您亲儿子。”
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吓的,顾母的牙都在打颤。
顾明月向来礼貌周全,走到王格旁边时,手还轻滑过她椅背。
“弟妹,别做那无用功了。大宝是我亲弟弟尚且都这样,你多少也该看看自己。舟舟可还小着呢,”她伸手屈指碰了下舟舟脸蛋,“应该不会再想去商场待一下午了吧?”
王格抬头看向她,眼珠子恨不得都快瞪出来了。
顾明月收回手,脸上没了什么笑意:“最后一次了,管好自己的嘴。”
少挑拨离间,也少故作聪明。
商场开业在即,顾明月已经没了继续跟她们玩过家家的心情。
“记着了吗?”
王格迎着顾明月的视线,竟会被她脸上的表情给冻得起鸡皮疙瘩。
下意识目光躲闪,透过她,却看到了闻酌。
后者神色阴沉,看着她就像是在看案板上的肉,像是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剁。
王格被自己的想法吓到,抱着孩子匆匆低下头。
那夫妻两是一个赛一个的渗人。
她感受着头顶上的视线压力,好半天,才记得胡乱地应了声。
哪还有往日半分的嚣张跋扈样。
顾明月终得满意:“那我就先走了。”
病床旁的每个人都像是屏着气的哑剧演员,病床旁的空气窒息且静默。
除了三丫,竟没一个敢跟她对视的。
嗤。
乌合之众。
顾明月揽着闻酌胳膊,步子迈的随意轻松。
“回家吧。”
闻酌跟着她的步子,借着身高优势,侧头回看,视线毫不顾忌地低扫过他们。
眼中的警告之色,不言而喻。
直到他们走后许久,病房却都还陷入鬼一般的沉默。
这顾二丫咋跟变了个人似的?顾大丫后知后觉地想。
——
坐上车回家时,顾明月还在为自己的善良所感动。
就顾家那几个人,她要是真想腾出手收拾,早几百年都没了住院的安逸。
也是他们运气好,三丫出声提醒了句。
否则就不是个报警吃官司的事了。
顾明月最珍惜的就是自己这条命了,按着她那个小气巴拉的性子,不把他们头到脚,从里到外的扒层皮,都不是她的作风。
首当其冲的就是顾家赖以为生的批发生意。
生意场上的手段海了去了,顾明月会的可多了。
“便宜他们了。”
开业在即,顾明月不想横生枝节,也没那个时间精力再投入到里面。
猫捉几只不想吃的老鼠,闲闲摆弄几番,全当给生活添了彩。
闻酌眼瞥了眼后视镜,打着转向把车出去:“我给你出气?”
顾明月看他两秒:“算了,估计都轮不到我们,顾大宝不都还给顾家拖了笔巨债么?”
一群傻子,现在还想着私了。
顾家的家底说薄不薄,但绝对算不上厚,经不起顾大宝这一趟的折腾。
不是伤筋动骨,那是实打实地动了根基。
十多万的款,不可能因为顾父偶尔生意好,卖个几十箱鞋就能弥补的。
路且长着呢。
闻酌轻拨回转向灯。
夜色朦胧,看不清楚神色。
停了片刻,他似认同。
“也是。”
周休日过的不甚自在,顾明月看了眼工作安排。
处理完一上午事,又给自己放了个半天假,躺在床上看DVD看的格外舒服。
九十多集的片子,分了上中下三部,顾明月连着看了小一个月。
闻酌每次回来都忍不住叹口气,哄着劝着把人先牵起来,下去再散散步。
怕躺的久了腰疼。
阳历年紧赶紧,眼看着都要六个月了。
肚子隆起弧度,小家伙动的也越来越频繁。
为了让自家媳妇眼睛休息,闻酌自觉拿着书,开始了每晚的准时准点胎教。
他也没上过几年学,怕自家媳妇笑话,买书的时候都是自己一个人去挑的。
说是随意拿的,但也实打实地书店里翻了一下午,就找到了本《史记》,还特意挑的文言文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