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渣厂生意出事了?”
闻酌并不是一个情绪外露的人。只是相处的时间久了,顾明月心细,多少还是能够观察到几分。
“没,”闻酌踩着油门,单手握着方向盘,轻描淡写地解释了句,“生意好,有人坐不住了。”
闻酌的煤渣生意做起来了,对面的江家却坐不住了。闻酌做什么他们都能忍,但生意不行,那是他们一家子赖以谋生的饭碗。
张泽握不了度,事情就变得些许棘手。
“这样啊。”他避重就轻,顾明月也不会深挖到死。
他们都没有把烦心事带回家里说的习惯,彼此都太过要强。
“那看来是天凉了,有人要倒霉了。”顾明月逗他笑,兴致勃勃朝他开口,“老公,你知道天凉王破吗?”
“嗯?”闻酌余光看她一眼,入目就是她那张笑靥如花的脸庞,自己也忍不住舒缓了神色,“你先坐好。”
顾明月即使乖乖地端正坐姿,也挡不住她那张能说善笑的巧嘴,三两句话解释一个网络成语,留下了一车的欢声笑语。
上车不过三分钟,车内的沉闷一扫而光。
闻酌都不知道她哪来的这么多奇思妙想:“夸张。”
“不呀。”顾明月看向他,说地一本正经,“老公,你知道吗?我的毕生梦想就是等你以后飞黄腾达了,我就夜夜在你耳边吹枕边风。我看谁不顺眼,你就让他家破产。”
“你不觉得超酷超帅超男人吗?”顾明月坏心思,刻意憧憬,故意逗他。
闻酌:“……”
各行各业都有自己的门道,闻酌做这么多年生意,没见过哪个愣头青能横空出世,跨着行业,光用钱就能让人一夜破产。
他认真回想下,还真没见过。
顾明月见他当了真,笑地更加肆意。
她知道这些,还是之前帮她做家务清洁的小阿姨,整天喜欢听。尤其是干活的时候,经常都是一边拖地一边听,顾明月偶尔下楼接水,路过听了两句,小阿姨都会羞红了脸。
顾明月以前体会不到这种乐趣,但现在看闻酌认真思考可行性时,却乐地不能自已。
一下午的繁杂情绪,消散殆尽。
相处至今,她在闻酌面前越发放得开,笑意简单纯粹,不掺杂其他。
闻酌从她弯眉的那瞬,就知道她故意做坏。
车停在家属院一侧的小路,借着人少,他解开安全带,附身亲她。
“夜里再跟你说。”
顾明月就不是个害羞的,伸着胳膊圈他后颈,追逐而上,拿贝齿轻轻地磨他嘴唇,细细呼吸打在他唇齿间。
“那,老公可要轻点。”
闻酌眼神瞬间就变了。
下一瞬,他长手一伸,就握着门把,顾明月开门的动作慢了半拍。
“......”
棋差一招,她最后差点都没能下得去车。
两人进家的时候,小家伙已经哭的昏天黑地了。一下午他们都没回来,对于已经熟悉了爸爸妈妈气味的小家伙而言,已经是非常地不安。
闻酌接过他,熟练地拿起奶瓶喂他。顾明月则拢了下头发,低头进去换衣服。
小家伙显然是认闻酌的,抽噎了几声,抓着他的领口,很快就愿意咬奶瓶。
从一出生开始,小家伙就是母乳和奶粉双喂养。胃口大,吃的也好,基本不挑食,喝奶都是“吨吨”地。
“是不是外面下雨了,路不好走?咋回来这么晚呀?”彭姨还以为他们能赶在饭点前回来呢。
“耽搁了。”闻酌不动声色地握着小家伙的手,糊弄他换了个地方拽。
但小家伙根本就不是跟亲爹一心的,手被亲爹按下,又自己“啊呜”着勾上去。
“这孩子,”小家伙不哭了,彭姨也松口气,“怎么就喜欢拽你爸爸的领口。领口要是给你爸拽大了,你爸这件衣服可就…废了。”
彭姨视线顺着小家伙的小胳膊往看了眼,一看就隐隐是个牙印,声音顿时就小了。
她尴尬地转开视线,一侧头就看见了刚换好衣服出来的顾明月。
“……”
彭姨手脚都有些无措:“我,我去给你们把饭端过来。”
其实彭姨也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但她也没有那么张狂过,无意看见了都多少有些不自在。她不由得多想,总觉得自己这些天晚走是不是耽误了他们小两口亲热。
闻酌拧眉,抱着小家伙转身站起来。彭姨则拎着桌上的汤勺,慌里慌张地进了厨房。
顾明月在闻酌面前放的开,不意味她在彭姨面前能没脸没皮,脸颊都难见地染了红意。
她抱起来小家伙,轻踩了闻酌一脚,咬牙:“赶紧换个衣服。”
顾明月脸皮厚,平日里鲜少见有红脸的时候,除了床上的时候,眉眼似水,面如桃花,声音都绵长地像个钩子。
闻酌多看了眼,就很快又被她给踹了脚。
家居拖鞋不疼,就是有些好玩,像只炸毛的小猫,随时都准备往他脸上挠一道。
真实鲜活,生动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