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凑近跟他说小话,刚刚彭姨还念叨着要把这盒饼干拿回去自己吃。
顾明月怎么可能给她?
万一已经变质了,吃了是要坏肚子的。彭姨夜里又是自己一个人住,谁能放下心?
平白生一事,还不够让人担心的。
“没事,”闻酌从她手里接过,开了盖子,重新拿起几块饼干认真地看了下,应该都是边角返潮,“就放客厅。”
刚好还能继续拿给小家伙,又不是什么大事。
顾明月没忍住踩了他一脚:“…别开玩笑。”
家里又不是缺个饼干钱,哪至于这样?
小家伙肠胃弱,真要吃出个好歹,受罪不说,费钱还费时。
不划算。
“没开玩笑,”闻酌拿了块饼干,掰给她看,“中间都是硬的,还能吃。”
他也没故意折腾自家孩子。只是,小家伙现在根本就不是个吃东西的年纪,拿着最多是磨磨牙根,吞咽不下去多少。
真给他拿了盒新的,也多半是摔摔扔扔,那才是浪费东西。
闻酌自诩疼孩子:“我一会儿把边角返潮的地方都给他掰了。”
够惯孩子的了吧?
他早些年出车在外,别说返潮的东西。真要是开错了路或者路途遥远、供给不够的情况下,放了几天的馒头都能就着泡面的佐料生咽下去。
他曾经吃过苦,所以,也不觉得吃这些有什么不对。
又不会吃死。
“……”
顾明月仔细打量了下闻酌的神色,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是认真的。
她犹豫再三,还是问出了口:“孩子是你的,你是知道的吧?”
怎么她总有种闻酌是后爹的错觉。
闻酌:“……”
他媳妇是在不确定些什么?
他当然知道孩子是他的,还派人查过。当天上产房的的医生护士都不知道过了几遍了。
顾明月免不了盯着他的面部轮廓,放在心里跟小家伙进行比较,点点头再次强调。
“真是你亲儿子。”
闻酌神色更加莫名,不知道为什么,他听自家媳妇的飘忽语气,总有种自己脑门即将变绿的错觉。
两人鸡同鸭讲到最后,也只能大眼瞪小眼,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最后还是彭姨出来喊他们吃饭才打破了他们之间奇怪的氛围。
而那盒饼干最后也还是没能成功地放到摇篮床旁边,别说顾明月不愿意。光是彭姨一听,都要跟闻酌拼命。
娃娃的肠胃那么弱,能被这样折腾吗?
瞎胡闹。
虽然闻酌并不觉得是折腾,但还是抵不过彭姨跟自家媳妇。尤其是自家媳妇,自打怀孕开始就稳居家里食物链顶层,成功地获得了那盒饼干的最终归属权。
第二天她拿胶布封了口,就给带了出去。闻酌怀里抱着小家伙,颇为遗憾,只能默默的给他递了个洗干净的萝卜皮儿。
小家伙最还糊弄,拿着用牙根啃的津津有味。
次日中午,顾明月提前回来给小家伙喂奶。她车停在家属院门口,拿包下来的时候就看见旁边熟悉的车位空了下来。
一回家,果然只剩了彭姨一个,闻酌带着小家伙去了煤渣厂兜风。
天正是热的时候,一家子除了关不住的小家伙,基本没人爱出去。
“他开车走的吗?”顾明月换鞋多问了句,“怎么带的齐齐呀?”
“不是小闻一个人,就那个经常送文件小伙子。”除了闻酌能放心把小家伙捆在篮子里且想着用安全带束缚着,其他人尤其是彭姨是绝对不允许他单独开车带走孩子的。
彭姨之前有多放心闻酌照顾顾明月,现在就有多不放心他单独照顾小家伙。谁也不是个瞎子,彭姨现在越来越嫌弃闻酌照顾小家伙。
实在是太糙了。
也就幸亏他还有个他小家伙亲爹的身份,否则彭姨真的会把他隔地离孩子十万八千里远。
“他们一起走的。我听了一耳朵,好像是出了什么事,要赶着回去开会。”
小家伙一天二十四小时,有一多半的时间在睡觉,剩下时间基本都是闻酌带着,窝在他怀里出去都成习惯了。甚至到点了,他现在还会自己闹着要出去玩。
天热,闻酌也懒得多跟他讲道理,只要他闹就给拎出去,从不糊弄他。
不过半个月,小家伙就黑了一个度。之前是白胖可爱,现在只剩了胖,最多再添点黑。偏着小家伙还高兴地不行,成天小手拍着也不知道在乐个什么劲儿。
知道有人跟着闻酌一起,顾明月也就没多担心,闻酌做事不是没有分寸的。
“都这个点,估计他们是回不来吃饭了。姨,咱们两先吃吧。”
“行。”彭姨笑着起身,“卤子都弄好了,咱们今天就吃个打卤面。”
入夏就是气温高,尤其是大中午,稍微热点的饭都下不了嘴。彭姨就做了个锅菜卤子,手擀的面条煮好过水,浇上满满一勺的卤子,配上点黄瓜条、咸菜萝卜、糖蒜等小菜,顾明月都能吃上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