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竟是要跳下船投湖而死!
沈茹吓得肝胆俱裂:“爹——”
上官皇后大惊:“快拉住沈大人!”
好在陈适就在栏杆边,便将沈如海一把拦住,痛心疾首道:“老师!何苦如此?!这又不是你的错!”
沈如海捶胸顿足,仰天大哭:“养不教,父之过啊!”
“沈先生,唉,你……”
上官皇后也不知该说什么,转头请示延和帝:“皇上,依您看,这事要如何处理?”
事涉朝廷官员,又是内阁首辅,她无法做主。
方才的事称得上大起大落,短短数息,延和帝的脸色已经变了无数次,惊讶、怀疑、不敢置信、被沈葭欺骗的愤怒、对怀钰的心疼、对那无名奸夫恨不得碎尸万段的痛恨……种种情绪在他心头一一漫过。
最终,他恢复面无表情:“既然是沈卿的女儿,不好去船上捉拿人,高顺,派几个人守在对岸林子里,待那……那男人下船,即刻拿下!”
高顺迟疑道:“圣上,奴婢斗胆相问,如果沈二姑娘一同下船呢?”
延和帝深吸一口气,道:“那就不要出面,暗中记下那男人的样子,回头再缉拿。”
“是。”
高顺领命而去。
布置完一切,延和帝这才去宽慰沈如海:“沈卿,事情还未明朗,说不定令嫒乃奸人胁迫,朕知道,你一向持身清正,就算对女儿疏于管教,也是因为她远在金陵,你无法管教,这不是你的错。”
沈如海泪湿衣襟,跪在地上道:“谢圣上,若抓到那奸人……”
“你放心!”延和帝也是怒容满面,恨声道,“朕会给你做主,这等色胆包天、祸害良家闺秀的无耻之徒,倘若抓住,无论是谁,朕一定为你手刃此贼!”
恰在这时,那乌篷船摇晃得更加厉害了,隐约传出点人声。
“啊啊啊啊啊啊 !痛啊!好痛!出去!快出去!”
“你别动!动了更痛!”
“出去!”
“好好好……我出去,别哭啊你……我这就出来了。”
“你怎么还在里面?!”
“太紧了,卡住了……”
画舫上众人:“…………………………”
“淫贼!我誓杀汝!”沈如海爬上拉杆,目眦欲裂。
“爹!”
“老师!”
“快拉住沈大人!!!”
第20章 指婚
当下众人也不下船, 便在画舫上度过了一夜。
沈如海这一夜可谓是辗转难眠,既是忿恨,又是羞愧,咬牙切齿, 直至四更天才沉沉睡去。
第二日, 白露横江,水面上起了浓浓的雾, 将那艘停泊在湖心的小船遮掩得快要看不见。
众人聚集在甲板上, 谁也不出声,只等着那船里的人出来。
昨夜, 那船上的二人几乎彻夜未眠,一直在做那档子事, 简直丧心病狂, 恐怖如斯,闹得众人都没睡好, 脸色萎靡,眼底挂着青黑。
旭日初升,浓雾终于散去些许,乌篷船摇晃几下,果真从船舱里走出一个人来。
因为距离尚远, 又隔着雾,人脸有些瞧不真切。
众人贴着栏杆,擦亮眼睛, 极力探出身去看。
忽然,三公主怀芸叫了一声:“啊!”
上官皇后皱眉数落:“一惊一乍, 成何体统!”
怀芸面色绯红,延和帝问她:“怎么了?”
怀芸红着脸, 支支吾吾道:“船上那人……看着有点像怀钰哥哥。”
延和帝:“???”
延和帝:“!!!”
-
岸边。
高顺亲自带人,埋伏在林子各处,隔老远看见一高大男子坐在船头,划着船桨,缓缓将乌篷船靠岸。
等他跳下船,高顺一声令下:“奉陛下令,活捉淫贼!”
众太监跳将而出,从四面八方包抄过来,那淫贼一时不防,身手却不差,两脚踹翻跑到身前的两个小太监,却架不住高顺带的人多,被人从背后突袭,反剪了胳膊,一把按倒在地。
“你们是什么人?不要命了?!”淫贼口中叫嚣着。
“我看是你不想活了!”
一名小太监一脚踹在他屁股上,“闭嘴!等老祖宗来了,有你好果子吃!”
高顺气喘吁吁地跑来,一边问:“抓着了吗?把头提起来让我看看。”
那小太监便揪住淫贼的头发,将他的脑袋提起来。
高顺:“!!!”
高顺惊恐万状,一个扑通跪了下去:“小王爷!怎么是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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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澄心堂。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不娶。”
“混账东西!”
延和帝抄起手边一盏热茶砸过去,怀钰直挺挺地跪在堂下,避也不避,上好的钧窑天青色茶盏砸中他的额角,在地上碎成八瓣,登时将他砸得头破血流,他却眼睛都没眨一下。
侍立在侧的高顺惊了一下,却什么也不敢说。
延和帝头一回对侄儿下这么重的手,却还是怒意难消,他勉强压下胸中火气,耐着性子问:“你不是对人家有意?为何又不肯娶她?”
怀钰瞪大眼睛:“开什么玩笑?!我怎么会喜欢沈葭那个泼妇?”
延和帝气不打一处来:“你不喜欢人家还和她做那种事,还弄上一整夜!你看看你干的什么混账事?朕都不好意思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