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呢。”无限温柔的声音让玉桃紧绷的神经重新舒缓下来。
玉桃咬着嘴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出声问:“那些人……现在怎么样了?”
抱着玉桃的身体一僵,仿佛周遭的空气都跟着安静了下来,宫烨霖环抱着玉桃,只低沉道:“那些碰过你的人,我不会让他们死的太容易。”
感觉到怀中人的不自然,宫烨霖放软了声音问:“怎么,害怕了?”
玉桃抓着宫烨霖的背,轻轻点头。
“其实……”她说,“有一个人本来是想放我走的,但是被其他人发现了。”
“你想替他求情。”
“嗯……”
宫烨霖深吸一口气,捧起玉桃的脸,看着她水汪汪的大眼睛,点了一下她的鼻头,声音也跟着轻快起来:“那你求求我。”
玉桃眨了两下眼睛,心想眼前的男人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刚才还一副要斩了所有人的样子,此刻却用他那双蛊惑的杏花眼让她求他。
“求……”
玉桃启唇,刚说出一个字,便被略带凉意的唇覆盖住,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我不喜欢你为别的男人求情。”
两个人的距离如此之近,近到彼此的呼吸吹乱了双方的思绪。
玉桃似是要沉溺在宁郎深邃的双眸中,如被蛊惑着,开口:“好。”
下一瞬,宫烨霖的吻重重落下,一丝的醋意与占有欲在顷刻间悉数爆发在这个吻中。
滚烫的气息不由分说侵袭进了玉桃的嘴中,搅乱了她的一池春水。
玉桃只觉自己的心绪完全乱了,之前所有的害怕都化为了虚无,只沉浸在了宁郎温柔又凶猛的吻中,被掠夺走了一切。
捧在脸颊处的手慢慢滑下,十指彼此相交。
直到听到两个人失了节奏的呼吸声,宫烨霖这才放开她的唇。
宫烨霖抚摸上玉桃绯红的脸,不自觉舔了舔唇,上面还有刚才玉桃的味道,让人回味。
“终于有点血色了。”
玉桃羞赧地捂住了脸。
“害羞的样子也如此好看。”宫烨霖轻笑。
玉桃抿住嘴,瞪着宫烨霖伸出了她的小拳头。
“好了。”宫烨霖一把攥住砸过来的拳头,低头轻轻吻上,“看你总算有点精神了,现在起来吃点东西吧?”
玉桃这才注意到窗外,天已经黑了,唯有月色姣姣挂在天空。
她起身:“我睡了多久?”
宫烨霖:“整一下午,若是你再不醒来,我就真要去将他们一个个五马分尸了。”
“小雪呢?”玉桃又问。
“你不用担心,我已派人接她过来了。还是今日我进义州城时,被小雪认了出来拦下了马车,这才告诉我你失踪的事。若我早一日进城,你就不会被……”
玉桃一抖,又怕想起昨夜那冰凉潮湿伸手不见五指的屋子。
宫烨霖见状,忙又搂上她,向门外喊道:“传膳。”
大门被推开,几个仆人端着盘子陆续进来。
他们都低着头,放下盘子就走,自始至终玉桃都没有看清他们是谁。
等菜都上齐后,门又被关上。
宫烨霖抱着玉桃走到桌子旁,将她稳稳放在铺了软垫的座椅上。
“义州不比京城,刚经过水患吃的也不足,这些还是我从达州带来的。”
说着,宫烨霖夹起离她最近的盘子里的菜,盛到玉桃的盘子中。
玉桃却只盯着这些菜,并未举起筷子。
“怎么,不合心意?”宫烨霖问道。
“不。”玉桃摇摇头,又环视了一眼四周,终于察觉出她一直以来的违和感是什么了。
玉桃对菜式的熟悉程度比宫烨霖要高许多,她立刻锁定了一盘菜,起身将它端到宫烨霖面前,问道:“宁郎,你猜这是用什么做的。”
宁郎瞥了一眼,不解:“像是豆腐?”
玉桃举起筷子挑破那豆腐状的食材,随着热腾腾的热气升起,白嫩鲜滑的肉状物也随即露了出来。
“是鱼肉。”玉桃只夹起一块,便知晓,“还有那几道,虽然看上去都是最普通的菜色,其实都下了一番功夫,故意做成的这个样子。”
玉桃没再继续往下说,宫烨霖已懂了她的意思。
义州水患以来,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随意从街道上走过,多的是饿死病死的百姓,为何他们的餐桌上,还能出现这些大鱼大肉,而且还弥盖欲章地做成普通蔬菜的样子?
宫烨霖攥起拳头,脸色已是铁青。
“吕定!”
“属下在。”
“去查今晚端上来的这些菜是谁授意做的。”
“是。”
屋内再次安静下来。
玉桃看着宫烨霖沉着脸沉默不语,一只秀气的小手附上去:“生气归生气,不许憋着。”
宫烨霖叹气:“这一路我看了太多家破人亡的百姓,起初只以为义州的悲剧是连年天灾造成,没想到整个义州城从上到下,竟没一个干净的,让我焉能不气!”
玉桃睫毛抖动,问道:“说来也奇怪,宁郎你们走官道一路南下,应该比我们早到义州才对,为何我们却比你们还早到了一日?”
宫烨霖轻哼一声:“起先我也有所疑惑,如今看来,竟都串联了起来。只怕达州义州的官员,早就蛇鼠一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