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单元的住户一听这话,纷纷看向了孔舒,目光中多带着埋怨。
“我就说电闸没事也不会烧……”
围观人群中有一位大妈认出了孔舒,开始小声和身边人嘀咕。
“我闺女和这个小姑娘同一个学校,这小姑娘在他们学校可出名了,不检点,在学校里也不好好学习,就知道拈花惹草!自己一个人住……估计啊……还往家里带男人。”
大妈几句话吊足了人胃口,小区里八卦的人不在少数,纷纷凑到了大妈跟前,当着正主的面议论起来了。
“你说她祸害自己也就算了,怎么还连累人呢,这下好了,大晚上的都睡了,要不是有没睡的人喊了这么一嗓子,还不都烧死在家里头了……”
邻居似乎是早就看孔舒不顺眼了,混在里面添油加醋:“何止呢,我刚才还听那群人说要天天来砸门,这以后我们这小区可没安生日子了。”
“……唉,这小姑娘看着挺老实,怎么……”
孔舒瞬间成为了众人逞口舌之欲的目标。
小区里的人多是些年纪大的,说起话来却一点也不含糊,像刺一样扎人。
“我儿子也跟我提过,说她身上有脏病,会传染。”一个女人说,“说这种病会通过母婴和血液传染,还有个什么来着,想不起来了……反正啊,得了的人都活不长!”
顿时间,人们以孔舒为圆心,向外拉扯出了几米远的距离。
孔舒始终沉着脸,她抬眼扫过每个人的脸。
“你们知不知道祸从口出。”
孔舒哑着嗓子,刚刚那浓烟都把她的嗓子熏坏了,“你们迟早会因为自己说的话遭报应的。”
“小丫头片子嘴还挺毒!这么咒人!”一老太太气道,“要遭报应也是你先遭报应!”
“跟她个不懂事的吵什么,赶又赶不走她,她爸妈都没了,回头直接跟物业投诉!”另一个大爷说。
孔舒剜了他一眼:“你说谁爸妈都没了!”
大爷背起手:“你爸妈没了!之前还觉得你可怜,现在一想,你爹妈就是叫你气死的!”
“你!”孔舒攥紧拳头,硬是忍下了这口恶气。
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已经十一点多了,这一天马上就要结束了。
孔舒四处张望,她想亚利一定在暗中观察着这一切。
亚利,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是想让我理解你,赞成你?还是想让我帮你?
然而,孔舒没有看到亚利,却看到了偷偷摸摸在小区门外缩着脑袋的高大壮。
他正低头看手机,手指在打字,不知和谁在聊天。
孔舒不再去管那些嚼舌根的人,朝着高大壮的方向跑去。
高大壮发消息发的入神,完全没有注意到孔舒已经到了他的跟前……
孔舒伸手夺过了他的手机,瞟了一眼。
陈话书:「都说了不要把事情闹大!」
陈话书:「你快回去看看孔舒怎么样了,她要是出了事,我跟你没完!」
“你干什么你!”
高大壮连忙抢回自己的手机,看清眼前人是谁,高大壮懵了一下。
“孔舒你没事啊……”
“陈话书?”孔舒眸子一沉,“是她让你们来的?”
高大壮:“不是,我什么也不知道……”
孔舒威胁:“如果你不说实话,我就告诉警察是你把电闸烧了。”
高大壮:“不是我烧的!我没想到事情会闹的这么大!”
孔舒冷道:“你觉得警察会相信你还是相信我?”
高大壮欲哭无泪:“是陈话书让我来的……她就是让我吓唬吓唬你,谁让你最近不理她了……”
孔舒:“学校里关于我的谣言是谁传的?”
高大壮:“这个我真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所有人都在说,怎么可能找到一开始是谁说的……”
所有人都在说。
孔舒意识到她现在去追究这个谣言一开始到底是从谁的嘴里传出来的,已经毫无意义了。
因为每个将谣言传出口的人,都在帮真正的“凶手”遮掩罪行。
到最后,谣言变得面目全非,而真相被深深埋葬。
即便有一天真相被人挖出来,也不会有人去在意了,因为人们只相信自己愿意去相信的。
“啊啊啊!!!”
身后传来了哭喊与尖叫。
孔舒回过头,眼前已是一片血海。
围聚在小区楼下的人们被拦腰斩断,一命呜呼,尸体堆聚。分不清这胳膊是谁的,那身子又是谁的。
活着的人在四处逃窜,扯着嗓子哀嚎。
亚利身披黑袍,手持策神鞭,从尸体上踏过,帽檐遮住了他半张脸,另外半张脸也因为他的行动迅捷而看得不真切。
策神鞭在他的手中如水蛇游走,与龙伍用鞭方式别无二致。
有几人朝着门外逃跑,却被鞭子砍断了头颅,大动脉喷溅出的血液迸溅到了孔舒的脸上、眼中。
孔舒飞快眨了下眼睛,继而又睁大了眼睛,眼白上是被血染的红。
头颅脸上的表情清晰地映在她的眼里。
她眼眶含泪,望着亚利的方向,用尽全部的力气,尖声大喊:“亚利——!!!”
血红的眼泪从眼眶中挤出,她的眼神充满愤怒与抓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