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三绮默默咽了下口水：“好。”
老人面容阴鸷地环视一周，转身从挂在背篓上的布袋子掏出来了叠卡纸，展开呈扇子形状递出：“随便抽一张吧，反正每道题都不一样，一会儿写好答案把答题卡还给我就好。”
“哦。”
素来胆大的陈依然抬手就随便抽了张，走到旁边。掀开题目时，眼睛徐徐瞪大：“这题……”
“题怎么了？”苏谣和叶三绮心咯噔一下，刚盲选抽取了题目还不敢打开看，急忙凑了过来。
【期中考试·第二题：
已知桌子上摆放着12颗头颅，老师又拿来了10颗头颅。
请问：桌上一共有几颗头颅？】
几人面面相觑。尽管题面出的有些血腥残暴，但看起来就是普通的二十以内的加减法。
简单得有些不可思议。
经受了太多可怕的考试，陈依然一时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我应该没理解错吧，这应该就是简单的加减法对不对？不会又有什么陷阱吧？”
苏谣和叶三绮短暂沉默，先后看过抽到的题目，都是简单得令人诧异。
一道是计算13双腿加16只腿的加法。
一道是计算从23对手臂中拿走6只的减法。
“我的答案应该是22，没错吧？”陈依然又在追问。
叶三绮为难片刻，也不敢确定：“按我的第一反应，应该是……吧。”
“可是期中考试的题目会这么简单吗？”苏谣盯着卡片，满眼写着不敢相信。
老人脚尖不耐烦地点着地面，神情凝重地望向三人：……现在的学生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这么简单的加减法，她们居然还没算完。
又等了几分钟，老人实在没了耐心：“喂你们三个，连这么简单的题都不会吗？”
陈依然一听简单二字就感觉不大妙，抱手冷哼：“你别想给我们设计陷阱，我知道这道题绝对没有看起来这么简单！”
老人：？
终于到她可以模仿师父田南栀酷拽的样子了，陈依然挺胸抬头向前一步，高高举起手：“我请求老师补充题干！”
老人眉毛抽了抽：“……这种题还要补充题干？”
“当然了，万一你给我埋下陷阱怎么办？”
只见陈依然深吸一口气，竹筒倒豆子般一股脑儿说道，“我需要老师给这道题补充题干，桌上摆放的头颅和老师拿来的头颅是完全相同，且不存在分类计算的情况。”
“老师拿来的头颅是要放在桌子上，且桌子有且只有一张，也就是说摆放桌上的头颅和老师拿来的头颅是放在一起的，题目上让我计算的，就是这张桌子上面的全部头颅，没有也不会存在老师偷偷拿走的行为。”
话音完毕，她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示意老师补充。
老人听得一个头两个大，浑浊的双眸似乎闪起了冷光，沙哑的嗓音都气出了尖声：“我补充什么补充！就是一道简简单单的加法问题，哪里要补充这么多题干！”
陈依然吓了一跳，底气略微不足：“那个，我只是怕万一我答案填了22，你算我错……”
“它就是22啊！”老人瞪起眼，声音更大了些，“那道题的答案就是22啊！”
“你们三人！赶紧把答案填好给我，我还有一大堆活要做呢！没功夫跟你们在这里补充什么题干！”老人跺着脚气道。
三人唯唯诺诺填写好了答案递回。
她们好像在不知不觉中，就得了数学题的PTSD。
老人一把夺过，检查过后重新塞进了布袋子里，絮絮叨叨：“真是，会写就赶紧填答案嘛，浪费我那么半天……你们几个，过来帮我抬一下背篓！”
“哦！”
陈依然惊得立正。
正准备上前帮忙，一股飘来的浓郁血腥味就直钻入鼻腔，令她猝然僵住身体。
编织背篓的竹条缝隙不算小，离近看去，还能清晰的看见一只睁得惊恐的人眼。
眼角还噙着泪，不知道这人在死前经过了怎么样的绝望。
背篓里装着的，应该都是答题失败的学生尸体。
在老人发怒再次高嚷让她们帮忙时，叶三绮应激性地打了个抖，刚往前迈了一步，被陈依然抬手拦下。
苏谣也没有要动的意思，不动声色地站在那里。
“这里面装着的都是我们的同学，我们是不会帮你的。”陈依然冷着嗓音回道。如果有能力的话，她现在就恨不得将这些尸体抢过来，把他们好好安葬。
“你还真是天真哪小姑娘，在这个地方讲什么同学友谊……”老人幽幽转过头，怪笑了几声：“就不知道你跑不出去迷宫的时候，有没有哪个同学会帮你一把。”
说着，老人将两根带子搭在肩膀，用力抬着这高大的背篓起身。
霎时间，一汪血水印在地面，甚是刺眼。
是许多鲜活生命，在这个世界汇集留下的印记。
陈依然瞳孔微缩，抑制不住怒意，猛地挥动佩剑。
刷——
刺眼的白光闪过，击在老人脚边地面，砍出一道深深的沟壑。
“依然！”怕她冲动做出什么事，苏谣忙攥紧她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