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皱了下眉,没有搭理他,认真注视着教室前方的门。
很快,有高跟鞋的声音靠近。
那位传说中的女阎王要来了。
刚才学生们的讨论调动起了田南栀很大的兴趣,她想要看看这位秦柳老师到底有多可怕,才能让这么多学生望而生畏。
紧接着,那抹高挑身影走进的刹那,无形的压迫感便瞬间侵蚀进入整间教室。
房间静得出奇。就连刚才还在调戏人的廖秋泽也换上了一副严肃的姿态,不敢造次。
秦柳今日穿了一件板正的黑衬衫,银白色的条纹领带系在胸前,显示出了制服装束特有的肃穆与正式。低扎的马尾辫松散自然垂在后面,是她整个人唯一透露的一丝慵懒。
刘海下的那双眼睛似刀,落在谁的身上就像被刮了一层皮。
而这把“刀”,现在就在田南栀的身上。
田南栀认出了这是在友华小区与她擦肩而过的人,当时她就能感觉到这人不一般。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曾经在那里见过面的缘故,秦柳在踏入教室的那一瞬间开始,目光就精确地对准了她。
田南栀被盯得后背好像蚂蚁在爬。
这位秦老师只靠眼神都能看得人心虚,十分适合刑警审讯的工作。
但她还是迎着这道锋利的目光看了回去。
片刻,她看见秦柳扯动了一侧的唇角,露出个十分鄙夷的神色,然后翻开课本:“现在开始上课。”
田南栀:“……”
这是跟她有仇吗?怎么露出这种表情?
秦柳的声音都如包裹了一层冰,进入耳朵的时候都能感觉到凉意。
“空瓶换酒的问题其实有个公式,背下来套用就行。”秦柳说着,反身将这套公式写在了黑板上。
【已知A个空瓶换一瓶酒,现在有B个空瓶,最多能换C瓶酒。】
【公式为:B除以(A减1)等于C】
秦柳写完最后的字母C就将笔往讲台上一扔,抬眸:“你们只要把这个公式记好就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吗?”
全体静默。
与其说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还不如说哪里都不明白,秦柳只是一上来就写了公式而已,什么都没有讲。
典型的填鸭式教育方式,只教学生怎么做,不教为什么。
秦柳似乎看懂了这份沉默,走下台阶倚在讲台旁边:“你们该不会还要我教一遍你们这种小学数学题吧?好歹是大学生了,不会这么蠢吧?”
学生们:“……”感觉有被冒犯到。
说话间,她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来一个烟盒,十分娴熟的抖了两下,倒出一根烟。打了个响指后,指尖弹出一簇火焰,点燃后旁若无人的吞云吐雾。
舒衍坐在第一排,挥手赶了赶烟气,举手不悦道:“秦老师,现在还是上课时间。”
“我的课上完了,你们等着八点半的时候进入课后答题就行。”
秦柳满不在乎的踱步到门口位置,两臂相叠于胸前倚着门框,手指夹着烟幽幽看向门外。
田南栀回想起那天第一次见面时,秦柳就是浑身烟味。
秦柳太神秘了,一缕缕烟气蕴藏的好似都是故事。
田南栀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八点零五分,这位秦老师花费五分钟就讲完了这堂课,也就意味着剩下二十五分钟他们都要像个木头人似的呆坐着,直到答题区域开始。
田南栀有点明白那些学生说的每一分钟都很难熬的感觉了。
好消息是,这堂课没有课堂提问。
坏消息,剩下的这段时间都要接受这位老师犀利目光的审视。
就像打量物件那种,从头到脚,再从脚到头,仿佛目光可以透过身体看见皮肤毛孔,再直达灵魂一样。
秦柳的目光就给人这种感觉,她盯着楼道发了会儿呆,就重新将视线投射在了教室里的学生身上。
默不作声地审视他们。
即便学生们低着头都能感受到这份包裹身体的寒意,窒息感实在是太强了。
第二次和秦柳的目光交汇,田南栀更加笃定了秦柳应该跟她有什么仇,因为挟有恨意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如果规则允许,相信秦柳马上就会动用技能向她攻击过来。
现在只是碍于课堂规则的约束,她才继续蒙着这层虚假和平的面纱。
这下好了,搞不清楚的事情又多了一件,田南栀只能又在密密麻麻的待办事项中加上这一条。
没过多久,秦柳用手按灭烟头,重新走向讲台:“这次课后题目的关键词是[自由]和[随机性],意味着你们进入这道题后会到达一个开放性的答题区域,可能会发生连监题人员都无法预料到的情况。”
秦柳将烟头扔进垃圾桶:“到时候只能靠你们自己解决。”
学生们:“……”
也就是会出现构建题目之外的情况发生?一旦遇到死伤自负?
难怪这道题的分值这么高。
田南栀大概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过去的答题过程再惊险刺激也是在可以预测的范围内,因为题目设置就是这样,这是学生们答题成功的必经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