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生而死,便无可惧。
新的一轮便还会有新的希望。
……
听完这些,廖秋泽莫名感觉腿软,手扶墙壁缓缓坐在地上。
在这里所有人都在祈求永生的时候,江时九却在这间昏暗的房间不知道死了多少次。
他不知道这段时间江时九是怎么过来的,但如果是他,他会疯掉。
江时九无法注意到廖秋泽的表情,只是继续保持着情绪稳定道:“有办法将这里构建出一个黑暗的环境吗?”
接下来会是一段很重要谈话,最好还是要防止其他影子突然袭击过来。
“我来。”叶三绮捧着小绿起身来到了窗边。
下一秒,铺天盖地的绿藤将整个小卖部完全罩住,遮挡住了头顶上的太阳光,顷刻间便将屋内的一切陷入深不可测的黑暗。
从外面远远看来,这里就像一个由藤条构建的茧。
紧接着,骆途和龚越在外部开启了两道防御屏障。
这里好像变成了一个坚不可摧的人类基地,抵挡着外面的末日侵袭。
房间全部陷入黑暗后,几人手边的光屏便是视野中唯一的光,但只要他们不开启摄像头之类的东西,光屏对他们来说暂时就还是安全的。
江时九:“现在我们最大的问题还是在于不知道要怎么杀死这些影子。”
这段时间,他曾经试过很多方法对付菜窖里的影子小安,但都没有找到能让祂消失的方法。
割喉这个行为只对人类有用,哪怕江时九狠下心用斧头劈砍开影子小安的头颅,祂的伤口也能很快就愈合如初。
影子小安依然面露得意的笑着,难怪老太太总是在叫祂怪物。
舒衍垂眸望向被钉在这里的影子男孩:“祂被钉住了?”
田南栀嗯了一声,此时与屏幕光芒争辉的只有她的这双眼睛。
舒衍略一思忖,抬手抛出数十条缎带,几乎没有空隙的刺入男孩的体内,紧接着一用力,男孩的身体就被切割成为了断面整齐的肉块儿。
然而影子男孩似是一点都没有感觉到痛,分裂开来的嘴巴还在保持着上扬的微笑。
诡异极了。
一个完整的人被切割成了血腥的碎块,你还能从这些肉块儿中看出这个人淡定的笑容,简直连毛骨悚然都不足以形容现在的恐惧。
片刻后,影子男孩的头颅最先愈合,显露出鬼气森森的笑意:“蠢货们,都说了我们得到了永生,你是杀不死我们的。”
祂的身体碎块在慢慢融合,就像被分割开的流水慢慢又重新汇聚在一起,渐渐恢复成了一具完整的身体。
江时九沉默几秒,听着影子男孩重新恢复的得意笑声,叹了口气。
这次需要对付的东西,不是那些靠物理与魔法攻击就能解决的,必须要找到这些东西的弱点,才能使祂们一击毙命。
影子男孩哼哼两声:“别费劲了,还以为我们和你们这些短命鬼一样啊,我们就死不了!”
田南栀歪了下头,走去蹲在男孩的身边,拿着武器卡变化的刀手起刀落,仔细观察男孩愈合伤口的过程。
和她伤口愈合的过程不一样,男孩的身体切割开后内部就像一片黑色的水流,渐渐的,水流凝聚又快速融合。
而她的伤口愈合过程像是有许多细细密密的线条交织,然后慢慢累积成为血肉和皮肤。
至少能证明,田南栀特殊的不死体质是和这些影子不一样的。
田南栀将目光重新落在小男孩的打扮上。
男孩穿着一个长长的男士长袖T裇,感觉像是大人穿小的随便给他套上的那种,裤子也是有一定厚度的长度,整体给人的感觉是深秋才会有的打扮。
乍一眼看去虽没有特别什么奇怪的地方,但要是和这蝉鸣声声的盛夏搭配起来就非常怪异。
田南栀想起了第一轮陈依然他们的影子,穿着打扮也是和他们现在一模一样,所以这样才能神不知鬼不觉潜伏在他们身边。
是不是可以合理怀疑,这些影子复制的只能是当时本体的穿着打扮?
以后再也不能更换的那种?
田南栀抬眸:“老师,你知不知道这里发生重大山体滑坡的具体时间?”
许久没有听见这个称呼,江时九反应了一下才回道:“差不多好像是十月底的时候。”
十月底,穿这样的长衣长裤就能解释得通了。
看来这些影子只能一直保持着本体当时那刻的样子。
田南栀看向男孩:“你们这些影子,长不大的对吧?”
影子男孩先是愣了一下,旋即发出了几声怪笑:“长不大又怎么样,你该不会想要同情我们吧?可怜的短命种们。”
此话一出,旁边的缄默的几人都不爽地啧了一声。
作为连续两次的受害者,龚越恨不得现在就弄死这些影子:“要不试着用火烧?如果一场火解决不掉的东西,那就两场!非得弄死这些该死的影子不可!”
“火没用的。”田南栀提醒他,“你忘了第一轮祭祀路上那些影子都离得火把很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