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静默了片刻,似乎方便她们更能理解这件事,她朝黑暗角落轻唤了一声Q。
一只胖乎乎圆滚滚的黑猫亮起竖瞳,闲庭信步地走上了前。
“猫!”
夕显得很兴奋,深琥珀色的眼眸徐徐睁大。
罗鹤月拿来了一个空纸箱,让黑猫钻进去后,又将一瓶写着毒药的东西放了进去。
田南栀挑了下眉:“薛定谔的猫?”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罗鹤月将纸箱的盒子盖起,于是这个纸箱在她们眼前就形成了一个难以观测到的封闭空间。
“如果一直让猫和毒药存在于这个难以探查的空间中,里面就会发生各种可能性,这只猫可能相安无事,也有可能吃掉了这瓶毒药死亡。”
“但如果此刻多了一个观测者……”罗鹤月有种当老师的潜质,举例清晰,还与“学生”夕互动了起来,让她过来打开这个纸箱。
夕小跑上前,打开纸箱的刹那,瞳孔微缩。
“猫,死了!”夕担忧地看向田南栀,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
田南栀站了过来,她发现纸箱里的猫正以一个奇怪的姿势躺着,舌头还吐了出来,旁边那个写有毒药的瓶子也是打开的。
罗鹤月不急不慌开口:“在观测者打开箱子的那刻,这个事件的必然性就注定了,因为你看见了它的死。”
这也是大世界线的必然性,某年某月的某时某刻,一件事情必然会发生。
就像此刻,猫必然会吃了毒药死去。
这是无法更改的必然性。
“可要是如果,这只猫非要拯救自己必须死亡的命运呢?”
说着,罗鹤月又将纸箱盖住,这个空间又回到了神秘莫测的阶段。
她慢慢引导着二人,伸出两根手指:“已知条件一,观测者是注定不变的,它必然会在某时某刻打开这个箱子,见证一只猫的死亡。已知条件二,这只黑猫必须要逃脱死亡的命运。”
“要怎么做?”
话说到这,罗鹤月饮了一口茶,慢条斯理等待着田南栀的思绪跟上她的节奏。
田南栀顺着罗鹤月的话思考。
她注意到罗鹤月的用词是[见证一只猫的死亡],事件的必然性是在于有观测者看见了一只猫的死亡,而不是这只黑猫的死亡。
因为对于观测者来说,这是无所谓的,只需要这个事件发生即可。
田南栀歪了下头:“让另一只黑猫代替黑猫?”
只要是有一只猫代替了这只黑猫完成死亡,这个事件的必然性就没有更改。
罗鹤月赞同地点了下头:“不过这又会牵扯到一个蝴蝶效应的问题,如果是由另一只猫来代替这只黑猫死亡,那么与另一只猫联系在一起的因果线就会发现波动,势必也会发生难以预料到的改变。”
“你也知道因果线,应该可以想象因果线变动会发生什么吧?”
田南栀嗯了一声。结果就是本不该死亡的人代替本应该死亡的人死去,那将会是另一个家庭的不幸。
为了避免由其他猫死亡引起的蝴蝶效应,这只黑猫唯一可以选择的方法,就是创造一个世界上没有存在过的猫。
一只没有任何因果线牵绊的猫,来代替它的死亡。
田南栀眼底闪过了然:“夕,就是那只没有因果线牵绊的猫,代替了那只猫的死亡?”
罗鹤月微微一笑,没有说是也没说否:“拿一个刚刚创造的东西代替自己去死亡,让她悄无声息的来,又悄无声息的走,那只黑猫是不是很聪明?”
田南栀嗤了一声,不悦二字已经爬上了她的眉头。
她知道罗鹤月既然会用黑猫来代替那个动了大世界线的人,就不会轻易将那个人的身份告诉她。
“可夕为什么还会存在?”
既然代替了那个人死亡,应该早已消失了才对。
罗鹤月不急不慌坐回沙发上:“因为那只黑猫没有意识到一个问题——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存在,也是无法用这个世界的方法杀死的。”
“他创造的[存在]代替了他去死,这件事的必然性完成了,但这个[存在]却没有消亡。”
这个[存在]拥有不死之身,不会消亡,受了伤也很快会愈合,脑袋掉了也会很快恢复正常。
“这个[存在]甚至不入时间的洪流,终身都会是世界的旁观者。”
罗鹤月:“但这个[存在],终究逃不过因果。”
创造她为因,她存在为果,她可以看见这世间万千的因果线,可以看见世界线的偏差,可以让这些因果线为自己所用。
她的力量就是来源于此。
从某种意义上说,她就是和世界连在一起的。
世界没有消亡,她就永远存在。
田南栀:“夕没有心脏,也是因为这个?”
罗鹤月点点头:“我说过,她的存在非常特殊,不是任何一个生物,她不需要这个东西也能活着。”
这时候,黑猫表演结束从箱子里跳了出来,落到夕的脚边蹭了蹭。
它好像很喜欢夕,动了动耳朵,喵呜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