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需要放弃这条路,重新开辟出新的一条。”
其实这话说出来连房梨都有点想笑,田南栀的语气很明确,五天之后末日降临,整个世界都没有了又怎么能有人类的活路。
但属于人类的私心,她还是不忍将死局说得那么确定。
房间里只有房梨一个人,但是能在屏幕上看见很多张脸,恐惧的、愤怒的、哭泣的、甚至还有狰狞得要砸无人机的。
人们想要阻止这个残忍的女人揭露真相,他们接受不了没有希望的未来。
人类跟咒虫斗争了百年,经历了痛失土地,痛失亲友,好不容易想到了这么一个方法,竟然也被堵死了。
五天后就是世界末日,现在要他们重新寻找一条自救之路谈何容易?
“计划真的失败了。”房梨再一次无情强调,“人类需要重新想办法活下去。”
再重新想一个办法吧,没准真的可以活下去。
房梨说完就关闭了麦克风,站在玻璃窗前,可以看见下方人类们真的像蚂蚁一般快速散开,如她所料,壳内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
一个人的力量有限,只有房梨自己知道这个真相没有用,所有人都必须直面现状,集思广益才有可能找到新的存活之道。
砰地一声,紧锁的大门被撞开。
郑眠脸色难看的走进来,她向来理智,但这些消息属实冲击太大,一时也无法接受:“房工程师,不去好好隔离却跑到这里胡言乱语,跟我们走一趟吧。”
房梨汇报的时间太微妙了,正好是在出壳回来之后,没有去隔离,郑眠很有理由怀疑她是被咒虫污染才说出了这些大逆不道的话。
房梨慢条斯理转过身,伸出两只手,她看见郑眠的手里就拿着一柄手铐。
“郑队长难道没怀疑吗?”房梨表情依旧平静,展开双臂示意身上的防护服,“如果计划真的有效,我们为什么还要穿这个?”
按照理想计划,这个时候他们应该生活在全新的环境中,记忆可能也有更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仍旧生活在壳里。
怀疑是怀疑,但被人直接提出又是另一回事,郑眠走过来,提起手铐:“五天后的末日又是怎么回事,莫非房大工程师有预知能力?”
房梨轻笑一声,刚想道一句怎么可能,就听见一声轻声细语。
“她是没有,但是我有。”
田南栀走出空间,身影在众目睽睽之中出现。B队的几个人吓得傻愣在原地,从始至终他们都没有见过她,居然是凭空冒出来的。
连房梨都有些惊讶,没想到田南栀走到了这里。
只有郑眠很淡定,给房梨带手铐的动作一滞,回眸:“你?证据呢?”
田南栀:“母虫在我这里。”
……
叶三绮站在电梯口的位置,她没有戴金属头盔,露出了圆圆的脸,两条麻花辫随意搭在胸前,眼镜下的那双眉眼多了一份沉稳。
她注视着电梯数字,等着上方的电梯缓缓下达到这层。
叮咚一声,五六位身着西装革履的男士怒气冲冲走出电梯,叶三绮上前一步拦住:“等一下,里面正在谈事情。”
一位皮肤赤红的男士满身的酒气,上下扫了她一眼:“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滚开!”
有个相对斯文些的男人微扬起头:“现在局面一片混乱,我们需要尽快安抚民心,你有什么资格拦我们。”
“就是!给我滚开!”有人脸上还印着红唇印。
五六位高大的男士很没礼貌的撞着叶三绮离开,没走几步,忽然感觉腰间一紧,几根绿色的藤条缠住了他们的腰,并且还有向两端扩散的趋势。
小绿站在叶三绮的肩膀发动绿藤缠满了他们的身体,只露出了几人能动的脑袋。
叶三绮揉了揉被撞疼的肩膀,幽幽转过身:“南栀说现在这个局面,不需要只会画大饼的高层,只需要真正的战士。”
“我呸!什么末日?你们这些妖言惑众的学生在乱说什么!”喝了酒的男人嗓门很大,一再挣扎着身上的绿藤,“时光计划就不可能失败!现在只是还没有到起作用的时候!”
斯文男人现在也不斯文了:“真正的战士?呵……你是说安保A队的那几个人?郑眠吗还是安雅?我说你们这些女人脑子能不能清醒点?”
“赶紧把我们放开!不然有你们好果子吃!”
面对几位男士的愤怒,叶三绮只是嫌吵的捂住一只耳朵,不慌不忙的退后几步:“女人的脑子怎么了?你们是觉得自己很厉害吗?哪里厉害?”
话音一顿,她抱起手,“我很好奇,你们是哪来的优越感呢?”
郑眠带领安保A队在外面浴血奋战守护城池,这些高高在上领导却在大白天的纸醉金迷,现在还跟她扯什么性别偏见,叶三绮听了只想笑。
怕几位男士喝酒喝得脑子不清醒,叶三绮又底气十足的重复了一遍:“我说过了,末日来临之前,只需要杀伐果断的战士,不需要只会空谈的高层!更不需要只会喝酒的酒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