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贵就是肉联厂的剔骨工,手法可娴熟了,大家都觉得这些死人肉都是他剔下来的!”
田南栀皱了下眉:“那他杀的人会是?”
说到这里,拾荒男人四周看了一眼,故意压低声音:“他媳妇儿也突然不见了,你觉得的呢?”
拾荒男人一脸神秘地挑了挑眉,好像这个案件的真相都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
人群中有人接着再问:“那他杀人的动机呢?”
“动机嘛,肯定是因为他那个媳妇儿老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啊,一看就是养不到家里的!”拾荒男人一提起这个,就突然有了身为男性的义愤填膺,“肯定是阿贵发现自己被戴绿帽子了啊!要不然就阿贵那个老实的样子,不把他逼急了,哪能会走上杀人这条路呢!”
“依我看啊,这事儿也怪不着阿贵,兔子极了还咬人呢,哪个男人能忍受媳妇给自己戴绿帽子啊?”
拾荒男人冷哼一声,听起来还挺同情阿贵。
田南栀没什么表情:“他媳妇给他戴绿帽子,你看见了?”
“那我从哪儿能看见去?”拾荒男人干笑了两声,露出一排黑黄的牙,“她那媳妇儿我见过,涂脂抹粉的,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涂脂抹粉的就不是正经人了?”
这时候,人群里站起来一个打扮得很时髦的女学生,撩了下长发,冷笑道,“大爷,我怎么感觉你在骂我呢?来来来,你给我仔细说说,我哪儿不正经了?”
拾荒男人没想到会被人正面怼,尴尬的扯了一下唇。
几个男学生帮着大爷:“喂喂喂,大家都说正事呢,怎么还说到你身上了?”
时髦女生微扬起头:“我听着不爽就想怼啊,怎么,有意见?”
“呦呵,你很拽嘛。”这几位男学生好像是同个寝室的,往前走了几步,一副要约架的样子。
他们刚要张口大骂,不知道从哪里飞过来的几条绿藤就堵住了他们的嘴,绿藤越长越茂盛,撑得他们腮帮子顶得老大。
叶三绮隐藏在人群中,和精灵小绿默默击了下掌。她们越来越有默契了,叶三绮只用一个眼神,精灵小绿就能明白她的意思。
拾荒男人哪里看见过这个场面,植物长在人的嘴里,看见就吓破了胆儿。
他趁着混乱,找了个空儿就扛着玻璃瓶匆匆离开了。
苏谣目送拾荒男人的背影,问田南栀:“不用再把这件事问仔细点?”
“没必要。”田南栀发出一声轻嗤,“问得再多也都是他对受害者的贬低。”
这样的事情田南栀见得太多了,一些不明所以的吃瓜群众只知道些皮毛,就夸张的进行受害者的有罪论。
他们欺负死者不会说话,连八竿子打不着的路人都能往受害者身上踩上一脚,这样获得的信息在田南栀看来,就是没有营养的语言垃圾。
田南栀三人走在一起,又重新返回进步肉联厂。长到膝盖高的杂草调皮的在她们腿边划过,安静间,耳边全都是沙沙沙的声响。
她们在光屏上做着笔记。其实拾荒男人说了这么多,摒弃了过多没有根据的猜测,总结起来就只有几点:
1、肉联一厂曾经卖过死人肉,拾荒男人就曾经购买过。
2、这个案子还没有告破。
3、凶手怀疑是剔骨工阿贵,被分尸的死者怀疑是阿贵的妻子。
砰地一声响,走在队伍最前方的人打开了厂房的铁门。
霎时间,长期不通风的潮湿霉味混合着腐烂的血臭味迎面扑来,负责开门的几个人猝不及防吸了一口这里的空气,激得连连发出干呕声。
屠宰场不比一般的厂房,长时间宰猪的血都是浸入地板墙砖里的,又在不通风的地方一蒸腾,味道堪比生化武器。
田南栀捂着鼻子抬头看了一眼,厂房内部的环境和她想象得不太一样,并不是打眼就能望到头的连通房间。
进门隔出来的应该是间宽敞休息室,放置着一个手工焊制的炉子,木质的长条座椅摆放在两边,天冷的时候职工们应该可以在这里烤火取暖。
左右两边是男女更衣室,更衣室的门口是由军绿色棉被和黑色胶皮布置的厚重门帘,掀开门帘可以看见里面老旧的木门。
学生们陆续进入厂房,有人突然想到房门,朝着门口喊了一嗓子:“别把门关死了,回头再出不去了!”
然而回答他的只有一声厂房铁门猛然紧闭的巨响。
站在最后的那个学生委屈极了,手还扶着房门把手,哭丧着脸:“我没打算关上的,感觉突然就刮来一阵风,门自己就锁上了。”
学生们叹了口气,都没有再说什么,大家知道这肯定是邪门了,到底是风刮的还是被什么东西推的,那就不知道了。
五十多个学生暂时挤在了不大的休息室里。
田南栀感觉不对劲,四处张望了一眼,皱眉道:“奇怪,这里面好像看得很清楚。”
房间很安静,她的声音被所有人都听见了,大家互相看了看,这才发现所有人都没有打开光屏的照明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