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姚桃妹觉得前所未有的痛快。
“然后我就威胁他们帮我的忙,替我处理剩下的尸块,不然我就会去派出所报案,说是他们三个杀死了李阿贵。他们当中两个人都是剔骨工,家里又莫名其妙出现了他们的指纹,他们说不清楚的。”
姚桃妹:“当然,我也想过他们不会帮我,还会告发我,但我也早就想好了对策,我会想办法让他们有口难言的,就像他们以前经常对我做的那样,倒打一耙。”
姚桃妹会以苦肉计给自己弄伤,然后冲出门去,将这件事变为三个男人在晚饭时因为和李阿贵发生争执就痛下杀手,连她都没有幸免。
于是事情就像姚桃妹预想的那样,三个男生帮着处理了尸体,成为了一根绳上的蚂蚱。
他们不会报警的,因为他们根本择不清自己。
事情到这里就差不多说清楚了,姚桃妹重新戴上难看的猪头面具,她发现弱者只有通过伪装才能给人威慑感。
她又问一遍田南栀:“是加数字,还是减数字,你想用哪个数字?”
斧头在一点点贴近田南栀的脖子,比她想象得要锋利,这样已经隐隐能够感受到痛感了。
田南栀:“7月7日,你和钟良义互送了礼物,是因为那天是特别重要的日子吗?”
这部分信息还是姚桃妹主动丢给她的,李大娘给李阿贵的纸条记录。
——[我看见钟良义给桃妹偷偷塞了一个红色发卡。7月7日]
——[钟良义脖子上的红色围巾好像就是桃妹送的。7月7日]
红色,代表真实。
所以那条蓝色信息的后半段是正确的,前半段的数字是错误的,修改过后就应该变为:
【7月7日对于猪头屠夫来说很重要,因为是个十分值得纪念的日子。】
田南栀看着猪头屠夫胸口贴的数字18:“所以这一局我是不是应该减去数字11?你的幸运数字是数字7。”
7月7日,姚桃妹幸运的遇见了那个人,然后每年的7月7日,她都会和那个人互送礼物。
此时猪头面具服帖的挂在姚桃妹的头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她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将斧头从田南栀的脖子边移开。
田南栀答对了。
“接下来的这些问题就算我的个人好奇吧。”田南栀又问了一遍那个问题,“你的这个故事里,钟良义怎么没有参与?”
“是那个人怕了你?”田南栀一点点询问,“他知道你杀了人,就吓得不敢再见你了吗?”
姚桃妹没有说话。
田南栀:“还是整件事情他都在帮你,但是你不想让他掺和进来,就故意没有说他的那部分?”
田南栀盯着她的眼睛:“你为什么要以一个猪头屠夫的形象降临在梦境世界?”
第四局游戏时间到,炸耳的警铃声戛然而止。
白色雾气渐渐重新充斥,姚桃妹托着斧头渐渐走进墙里,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始终保持沉默。
叮咚——
田南栀的光屏上跃出一个票据图案,在出现的时候还夸张的加上了礼花效果。
她获得了第一张车票,意味着她现在可以离开。
叶三绮和苏谣从旁边的墙壁走出,刚才她们经过分析也确认了猪头屠夫的幸运数字是7月7日。
叶三绮皱着眉:“南栀,你最后问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田南栀看着四周的白雾:“我只是好奇,我们到底是入了谁的梦。”
*
苏谣和叶三绮将田南栀送到厂房门口,她们还没有获得车票,要继续与这里的猪头屠夫进行游戏。
大门打开,外面依旧是暴风雪的天气,白色像是马上就要吞噬这个世界。
“我们很快就会出去的。”苏谣和叶三绮让田南栀放心。
幸运数字有且只有那一个,这次的游戏胜利是可以预见的。
田南栀目送她们返回厂房,厚重的铁门嘭的一下合上,她并不担心两位室友,经过这段时间的磨砺她们已经成长了很多。
现在她面对的问题是要怎么从这个梦境里出去。
她没有进入过梦境的维度,还需要探索一个正确的方法。
田南栀站在厂房的外面,重新观察这个大家伙。她突然有种孤独感,因为整个世界都是白茫茫的,放眼望去她看不见一个人,荒凉的城市伫立在远方。
这个感受应该不是来自于她本身,而是来自这个世界,她只是在这一瞬与梦境的主人达到了感同身受。
视线上移到厂房的天台位置,她看见了一个瘦高的身影。
那个人应该是特意走过来的,穿着有些年代感的灰色外套和黑裤子,这时掀起了风,那人的短发微微掀起,露出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
田南栀找到爬上厂房的楼梯时,那个人还站在刚才的位置,两手插在衣服口袋里,静静的遥望着远方。
“钟良义。”
田南栀叫出了那个人的名字,走到他身边,“这是你的梦?”
钟良义没有多看她,只是淡淡嗯了一声,旋即手从口袋里抽出,指了一下厂房的边缘:“跳下去,你就能离开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