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没有谁先表白，好像没有一个正式的开始，就默契地在一起了。
就像现在，两个人也没有谁先说分手。
就默契地结束了。
沙丘的另一侧。
秦烈仰面朝天，无奈地吐出口烟。
躲到这里，耳根竟然也不得清净。
他住的房子每周保洁都会来三次，可他妈妈还是隔三差五不请自来。
今天傍晚秦烈妈又来了，一边自作主张地收拾家，一边还要絮絮叨叨。
“烈啊，人就是闲的，才会有这有那的毛病。”
“我和你爸苦了半辈子，以为打工最累，现在退休了，钱有，加上这些年你给的，很多。”
“我和你爸也在咱亲戚里，在敦煌那也是数一数二让人羡慕的人。”
秦烈对着电脑屏幕，没吱声。
秦烈妈，“可烈啊，你爸你妈闲下来了，才觉得日子最枯燥，也是一天胡思乱想。”
“现在想，以前风里雨里赚钱养家才是幸福的。”
“为了家里好，每天都活的有方向，现在连个方向走没有了。”
秦烈妈不管秦烈听不听，该说的还是一遍遍不厌其烦地说。
“妈不是逼你结婚，妈是怕你闲的再有意外。”
“找点事情做，什么事都行，人越闲，越容易胡思乱想，你一忙起来，日子自然就好过了。”
秦烈找了个借口出来躲清静。
一支烟抽完，后面的哭声还没停。
秦烈无语地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沙子，一步步朝沙丘下面走去。
身后传来一阵手机铃声。
女人不哭了，过了一会儿才接起电话。
“喂，奶奶。”
秦烈脚步忽然顿住。
这个声音太熟悉了。
虽然带着浓浓的鼻音，秦烈还是立刻就听出说话的人是陈汐。
秦烈不知不觉站在原地，掏出烟盒低头叼起一根，默默点上。
他听到陈汐的声音，有点强颜欢笑的味道。
“没怎么呀，我哪哭了，鼻子忽然不透气了。”
“啊，关爷爷要回来？什么时候？”
“晚上十点啊，还早呢，你别着急，等我回来接上你一起去。”
听到陈汐的脚步声，秦烈也叼着烟朝沙丘下面走去。
两个人渐行渐远。
陈汐走进夕阳的余晖，秦烈走进沙丘的阴影里。
秦烈回到车里，拿起扔在副驾驶上的手机看了一眼，有王丹阳的未接来电。
秦烈把电话回了过去，对方很快接起。
“喂，丹阳，什么事？”
秦烈发动车子，边讲电话边打了把方向盘。
王丹阳在电话那边说，“老秦，你这边角色设计进展的怎么样了？”
秦烈，“还差四个。”
这几天陈汐忙着装修的事，只设计出一个角色。
秦烈看她实在太忙了，没怎么催她。
他问王丹阳，“怎么了？角色现在应该还没那么急吧？我给了她一个月时间，实际上心理预期是两个月做完。”
王丹阳说道，“急到是还没那么急，只是下个月在西安有个漫展，国内几家大的游戏制作公司都会有新角色亮相。”
“我考虑让你这边设计的一个角色过去参展，也是在咱们隧道 3.0 正式公测前看看市场反响，带带话题，顺便也给老玩家一点福利，你看行吗？”
秦烈笑笑，“你是老板，这事儿还用问我？”
王丹阳，“说正经的，不跟你开玩笑。”
秦烈轻踩油门，越野车在沙地上缓缓前行。
“可以。”
王丹阳，“我最近走不开，你去趟西安吧。”
秦烈，“我也走不开。”
王丹阳，“老秦，你离开破晓两年了，也该歇够了”
秦烈不说话，沉默开车。
王丹阳，“这次西安漫展，你要肯出面，就是对 3.0 最好的营销和造势。”
秦烈听完，依旧不说话。
王丹阳沉默片刻，说道，“秦烈，阿姨让我给你找点事做。”
秦烈，“我知道。”
王丹阳在电话那边又沉默了一下，继续说，“秦烈，还记得咱们俩刚创业那会儿吗？”
“你可是浑身都闪着光啊，要不是你，我压根不会走创业这条路。”
他笑笑，继续说道，“我妈他们都让我回去考公务员呢，我这辈子，真没想过会有现在。”
秦烈听到发光连个字，思绪忽然有点飘远。
他脑海里忽然闪过陈汐躺在车下面，借着一束手电筒的光，全神贯注拧螺丝的样子。
还有她问他设计稿如何时，眉宇间藏不住的神采飞扬。
她有一身的光，从眼睛深处涌出来。
这种光，要比太阳耀眼。
王丹阳还在接着劝说，“人高强度忙碌，忽然按下暂停键，就会出事，当年，我如果知道……”
秦烈，“我去。”
王丹阳声音顿了顿，忽然喜出望外。
“好好，太好了。”
“参展的角色你来定，时间有点赶，你定下来之后让设计部做 pv 和 cosplay 的服饰。”
秦烈，“pv 我来负责。”
王丹阳，“那太好了，你负责动画组的 pv，会展我带一队 cosplay 的模特过去，扮演隧道的几个经典角色，把最好的模特留给你这边的新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