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尽安熬夜熬得脑子迟缓,有些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只听明白一句殿下今晚不回来,于是垂着眼眸慢吞吞往偏房去了。
冯乐真翌日醒来时,已经在自己的寝房里了。
身上那些东西已经擦洗干净,里衣也换过了,略微一动,能感觉到某处也上了药……如此熟练,还真不像第一次伺候女人,她抬眸看向旁边还在熟睡的人,果断将枕头扔了过去。
沈随风被砸得唔了一声,抱住枕头翻个身:“殿下醒了?”
“哪来的药?”冯乐真问。
沈随风没有睁眼:“昨晚自己配的。”
“沈先生还真是什么都会。”冯乐真凉凉道。
沈随风顿了顿,睁开眼睛默默坐起来:“我是大夫,这种药对我而言,的确不难。”
冯乐真扬眉。
“照顾殿下,对我来说也不难,哪怕我没有经验。”沈随风说着,将手伸进她的里衣轻轻揉着。
冯乐真的腰上源源不断传来他掌心的热意,果然感觉好了很多。
身子舒适了,心情也就好了,冯乐真随便从床幔上揪颗珍珠丢给他:“伺候得不错,赏。”
“这好像是我家的……”沈随风话没说完便接到了她的眼刀,于是瞬间改了口风,“草民谢殿下赏!”
冯乐真笑了一声,将他推下床:“滚回去收拾行李,咱们该走了。”
“今天?”沈随风惊讶。
冯乐真:“你想再留几天?”
沈随风的确有这个想法,但也知道去赴任是有时间限制的,不好一直留在这里,于是斟酌片刻还是答应了。
他简单收拾一番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恰好遇到阿叶。
“沈先生。”阿叶屈膝行礼。
沈随风一顿:“认识这么久,倒还是第一次见你如此客气。”
“今时不同往日了嘛。”阿叶一脸含蓄。
沈随风似笑非笑:“若我昨晚没有及时赶到酒楼,阿叶姑娘如今就该跟别人客气了吧?”
“那倒不会,我们殿下可瞧不上沈随年送来的那两人,”阿叶果断否认,“你大哥的确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眼光跟殿下相比却是差远了。”
傅知弦也好,眼前这人也罢,哪个不是容貌才情都极为出挑的?昨天那两个花架子,连给他们提鞋都不配。
听到她这般埋汰自家兄长,沈随风反倒心情不错,于是从怀里掏出一瓶药给她。
“又是美容养颜的?”阿叶已经对这种药没什么兴趣了。
沈随风:“明目养神的,坚持服用能让你看得更清更远。”
阿叶眼睛一亮,当即接了过来。
与阿叶分开后,沈随风思来想去,决定先回房换身衣裳,再去找兄长嫂嫂道别,结果一踏进屋里,就看到沈随年冷着脸坐在桌前。
他还穿着昨晚的衣裳,一看就是等了一夜,沈随风蓦地生出几分歉疚:“兄长……”
“是我失策了,”沈随年缓缓开口,“我什么都算到了,唯独没算到自家弟弟会存不住气,殿下比我了解你。”
一段话说得东一榔头西一榔头,沈随风却听懂了,抿着唇站在原地。
沈随年叹息一声:“打算跟她离开了?”
“……嗯。”有些事不必多说,兄弟二人都是明白的。
沈随年眼底泛起失望,一言不发便往外走,只是经过他身边时又突然停下:“日后隐姓埋名,别说是我沈家人。”
沈随风一颗心缓缓下沉。
“你这次离开,我就不送你了,你……好自为之。”沈随年深吸一口气,蹙着眉彻底走了。
沈随风站在原地,好像突然变得孑然一身。
离开的时间定在下午,他收拾完行李已经是晌午,索性去陪冯乐真用午膳。
因为兄长那几句话,沈随风一顿饭吃得心不在焉,冯乐真盯着他看了片刻,往他碗里夹了根骨头。
“谢谢殿下。”他夹起来就要吃。
冯乐真:“……”
“噗……”阿叶忍不住笑了,沈随风才发现不对,一时间有些尴尬。
“阿叶。”冯乐真开口。
阿叶忙上前:“奴婢在。”
“吩咐下去,今日下午先不走了,我们明天一早离开。”冯乐真淡淡道。
阿叶不明所以,却还是答应了,沈随风蹙着眉头目送她离开,等屋里只剩他们两人时才问:“为何突然更改时间?”
“腰酸背痛,想多休息一晚。”冯乐真回答。
沈随风一顿:“不该啊,我给你涂了药的。”
“沈先生,涂完药也是要休息的。”冯乐真微笑。
沈随风失笑,一时有些抱歉。
冯乐真握住他的手:“我们前几日去过的集市,白天也开吗?”
“自然是开的。”沈随风回答。
“那你等会儿出门,将前些日子我们去吃过的东西都买一些,本宫想路上吃。”冯乐真提议。
“有些东西冷了就不好吃了。”沈随风解释。
冯乐真想了想:“那就只买好吃的,若有别的东西,你也选一些,不必拘泥于吃食。”
沈随风答应一声便要去办,却被她拉住:“本宫让阿叶给你拿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