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之悠有点失望。方才,他真的以为自己能在音像店获得很重要的线索。
接下来,两个人索性又查看了周围的饰品店,文具店、玩偶店,因为对这些店铺不熟悉,他们不敢进去,只敢在门口观望,里面要么一个人也没有,要么就只剩下了呆滞的纸人。
白昭昭看了一眼手机,时间紧迫,他们还必须再去一趟禁地……
看出了她的着急,叶之悠主动说道:“这样吧,禁地里也许会有线索,我们先去……然后,回来这个音像店再看看,怎么样?”
白昭昭没料到他会主动提出来,愣了一秒才点头。
一下子,她又想说感激的话了。
但叶之悠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反而拉起她,笑道:“快点,不然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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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洛然又病了。
他喜欢运动,身体一直很好,从来没有得过这种怪病。明明早晨起来的时候,都感觉精神很好,可一到快要到上学的时间,天旋地转的毛病就又会出现。
但除此之外,他感觉不到任何不适。
今天早晨,不出意外的,他又不能去学校了。可是他早晨并没有喝牛奶。
“到底怎么回事啊!”他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发着牢骚,“我该不会是白血病要翘辫子了吧!”
“别胡说,只是流感而已。”钱叔站在旁边。
“这个症状一点也不像流感。而且,我再不去学校,昭昭就要被椰子油抢走了!你不知道,她现在刚刚对我有点改观……他们两个又住得很近,会被他抢先啦!”他踹开被子,想要下床,又被钱叔摁了回去。
“少爷,要是这么任性,我就只好给你爸爸打电话……你也知道的,他快要回来了。”
周洛然抬头,盯着他:“钱叔,你变了。”
他一惊,强自镇定道:“哦,是嘛……”
“对啊,你从前从来不用我爸来压我的!”说着,他又倒回了床上,“额!头好晕。”
钱叔不发一言,捡起被子来给他盖上。
周洛然有气无力地躺着,又说:“我怎么觉得,家里的仆人这两天少了好多……”
“哦……他们有事请假了,你生病了,我就没同你讲。”
“一起请假吗?”他嘀咕着,“你也不要太好说话了,他们请假你就给……”
“好了少爷,别想那些了,不论怎样,我会一直在这里陪着你。”
他的脸埋在被子里,瓮声瓮气地抱怨,“要是明天还不好,我真的要叫个医生来才可以!”
等他睡着了,钱叔才走出门来。
门外,天色昏昏,屋内也昏昏,两个上了年纪的仆人等在了那里——是负责打扫的人。
“钱叔,我们也该走了……”
两个人语气悲伤。
他怔了一下,又笑:“好啊,相识一场即是缘,祝你们以后都是幸福的人生。”
“你还是不走吗?这里可能很快就要……”说话的仆人顿了顿,又道,“少爷他,迟早也要知道,也要自己去面对。”
钱叔哀伤地叹了口气:“洛然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就像我的孙子一样……算了,你们走吧,一路走好,一路走好。”
两个仆人知道劝不动他,只得无奈地向他鞠了一躬:“钱叔,这些年,你对我们真的很照顾,感谢你,你是个好人,就算去晚了,也一定会有好的机会的。”
“钱叔,希望少爷这里的事早点了结,你也好早点来找我们……”
两人谢过了他,转身出了门。
整个周家空空落落,冷冷清清。至此,这里只剩下了钱叔与周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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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禁地内,一切都是扭曲的。
白昭昭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混乱的世界,整个禁地像是沉在一个巨大的鱼缸里,隐约见得周遭有高耸的玻璃四壁。
头顶上,水波荡漾,波间翻着蓝绿色的泡沫,折射出迷离且有毒的光。除此之外,水中还漂浮着破碎的霓虹灯,不知道是何人的鞋子……飘浮在水做成的天空里,随波而动。
地上满是正在死状可怖的人,或坐或卧,累累而叠,身畔蝇虫飞舞。
有了前几个禁地的前车之鉴,白昭昭对这种看上去安分守己的尸体很警惕,拉着叶之悠快走了几步。
再往前,是个路口。
路边,一个人被绑在柱子上,早已经晒成了人干。